她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又处于低洼处,眼瞅着雨水在地面汇集成潭,马匹也变得焦躁不安,知府便命大家冒雨前行。
岳娇完全没有大雨中驾车的经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次再不像之前慢悠悠的行路了,知府家的马车跑得快,没一会岳娇就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路面被雨水冲刷成泥,坑坑洼洼的跑起来颠簸得很,有几次车厢都险些侧翻了过去。她心里着急却也不敢驾得太快。
冒着大雨赶了小半个时辰的路后,前面出现了一条岔路。
这下让岳娇犯难了,她完全不知道该走哪条。
雨水将知府家的车辙印也给冲刷没有了,她也看不出哪条路是他们走过的。
犹豫之际,她选了条看着宽敞一些的路。
去京城的路,应当修的要好一些才对!
顺着这条路,她一路追赶,行了大概两个时辰后,雨势渐小。
车厢内,阮娘子被颠簸得不行,此时也实在是受不住了,让她慢一些。
她依言放慢了度,心里却焦急的不行。
这一路来都没有看见知府家马车的踪影,眼瞅着天就要黑了,这一路上也没看见个人家住户,心里慌得很。
又走了一个时辰,天色此时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行路时已经不太看得清了。
岳娇心下知道,自己定是选错路了,不然不会遇不上知府家马车的。
可现在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天也黑的看不清路了,返回去怕是也赶不上了。
就在进退两难时,前方出现了一间土地庙。
她心里松了口气,好在今晚有个落脚的地方了,不至于三人蜷缩在这狭窄的车厢里。
土地庙看着不算破旧,也有供奉香火的痕迹,想来这附近应该是有人家的。
她决定先在此歇息一晚,明日继续前行,遇见人家后问清楚路了再做打算。
她冒雨驾了几个时辰的车,身上早就湿透了,在庙里找了个地方换了身干净衣服,再收拾一块干净的地出来,简单的铺一下等会就可以凑合的睡一晚了。
庙里没有柴火,外面被大雨清洗一场后也都找不到干柴了,三人吃了点干粮填饱肚子后,就凑合着睡了。
铺床的地方靠着墙根,墙根湿冷,岳娇睡了里面,阮安康睡中间,阮娘子睡外面。
睡到半夜时,岳娇迷迷糊糊的听见阮安康喊冷,她顺手就将他揽进怀里搂着他。
没听见他再有动静后,她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岳娇醒来时觉得鼻子堵塞,有些头昏脑涨的。
缓了好一会后,她伸手摸了下阮安康的额头,见他没什么异常后,才抽出被他压的麻的手臂,撑着起身。
阮娘子还没醒,她也没叫她,自个去将行李马车都收拾好后才去将他们叫醒。
唤了几声,阮安康醒了阮娘子都还没醒,她伸手去一探,手下的温度烫得吓人。
她急忙去扶她,想要将人扶上马车。可阮娘子不似清瘦的阮安康,她身形高大又壮实,现在又睡得沉,岳娇根本就扶不动她。
焦急之际,反倒是阮安康安抚她道:“娇娇,不然我在这里守着娘,你驾车去寻大夫!”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岳娇给阮安康准备了些干粮,又拿出全部的衣服盖在了阮娘子身上后,这才驾着车走了。
往回走三个时辰内才能走到昨日的岔路,到了岔路后且还得走半日才能到昨日下榻的驿站。这样走太远了,她选择继续往前走。
土地庙是有香火供奉的,这附近想来是有人家的!
果不其然,往前又走了一个时辰后,看见了一个村庄。
打听了一下才知她昨日确定是走错路了,且村庄里也没有大夫,得还走二十里有个镇子,那里才有大夫。
她又赶了二十里路,到了镇上寻着了大夫。大夫不愿随她跑那么远,只是给她开了几副治愈风寒的药让她拿回去。
来回这样一通跑,等到她赶回土地庙时,天又要黑了。
阮娘子身上还很烫,且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她着急忙慌的去找了一些干柴火,在阮娘子旁边烧了一堆土给她取暖后,才去给她煎药。
待服侍阮娘子喝完酒后,她才精疲力竭的靠着火堆坐了下来。
她实在是太累了,这一天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现在放松了下来,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
阮安康不知怎么的也没说话,土地庙里只有火腿了柴禾偶然炸开的声音。
就在岳娇迷迷糊糊的要睡着时,她听见了阮安康若有似无的声音。
轻飘飘的,好似在问她,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娇娇,你会离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