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一把抓住了工具的一端,刚拿起来,屋子的木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在黑暗的夜里,他背对着外面的月光,看不清楚模样,只能勉强辨认轮廓。
闻锋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屋子里贴着墙根站的宋甜枝,在夜里他的视线无阻,也没错过她脸上的慌乱紧张,只是在看到她手上拿着的刀具后,立即沉声道;“放下!”
宋甜枝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楚,开始还有点试探和防备,直到被他吼了一声,一哆嗦手里的东西也没拿稳,直接掉在地上,出清脆的声响。
“……闻锋?”
她声音也有点抖。
“你这是要干什么?刀也乱拿?”
男人上前几步,把桌上的蜡烛点亮。
“我刚才还以为是什么坏人……”宋甜枝眨眨眼,“就一支蜡烛吗?”
他又把柜子里的煤油灯找了出来,给她点亮以后才走到门口把东西拿了进来。
待到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光亮,宋甜枝的才终于看清楚四周。
闻锋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很老旧的篮子,背上背着木材,另一只手上还挂了个灰蒙蒙的送饭罐。
他走过来把罐子放在桌上,没什么感情地说:“吃饭,我下工的晚,食堂里只剩下这些馒头。”
“哇,你竟然还记得我没吃东西……”
宋甜枝肚子空空,闻到味就坐在椅子上开始吃。
里面都是些硬邦邦的馒头,她也不管太多,拿起一个就咬。
很硬。
感觉牙要崩掉。
她嚼得逐渐困难,吞咽也越来越难。
但实在是太饿了,宋甜枝狼吞虎咽的,很快就解决了那几个馒头。
闻锋一直都在旁边看她,看到她不管不顾地大口要馒头时,还楞了一下,接着这边宋甜枝已经被噎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左右看了眼,只有他平时用的搪瓷杯。
没看到能给她装水的碗,刚要去厨房找,宋甜枝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接过他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
“咳咳咳……差点没……死掉……咳咳咳……”宋甜枝用力地拍着胸口,等到终于咽下去以后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还有水吗?闻锋我还很渴,而且家里的缸里面也没水了。”
谁料闻锋却一直盯着她手里的杯子,先是皱眉,然后又露出之前那幅熟悉的烦躁表情。
“水都被你用来洗澡了。”
“哦……”宋甜枝以为他是生气自己碰了他的杯子,立即擦了擦杯沿,“刚才情况特殊,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水干什么?”
“洗澡洗衣服还有喝啊,我今天都快渴死了。”说着,她又指着桌上白天被她翻出来的那些苞米,有些都坏掉了,“家里就剩这么点吃的了吗?”
“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明天自己做点吃的,到时候等小福子回来了,他还伤着,到时候肯定也要做好吃的给他,也算是我对他的补偿了。”宋甜枝伸着手指,细数着原主的工分。
好家伙。
一分没有,如果不是闻锋还在努力干活,每天都是拿满工分,她根本活不了。
不过原主的皮箱里似乎还有一些粮票和肉票……白天她粗略看了眼,大概五十多块钱吧。
还好还好,不是真的穷的一干二净。
她正在这里天马行空,旁边的闻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提着桶转身出了门。
宋甜枝听到动静,有点害怕一个人待着,但瘸着脚走两步就要倒,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