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青好久没跑得这么快过,谁能想到一老头能健步如飞啊?
她躲在裴昭霖身后,探出头及时提醒道:“师父你等一等!现在最重要的是殿下安危,毕竟你不是说过他这双腿并不能长时间站立来着。”
衡须子依然不为所动,仿佛是个莫得感情的耳朵杀手。
而黑心莲呢就冷着脸坐在石凳上,一双眼睛似乎不耐烦到似乎想把他俩刀死。
这人后背依旧又冰又冷。
但是余青青向来迎难而上,眼看着衡须子魔爪即将伸到自己耳朵上,她泪眼汪汪道:
“还有件事,我们在陈家村对上曼陀罗的时候,她说如今在那浮屠塔上还有个冒充裴昭霖的假货。”
衡须子不为所动,他冷哼道:“我早知道这件事,毕竟这臭小子可不是什么滥杀无辜之人。”
更不会在他娘死去的浮屠塔上搞什么祭祀。
只有傻逼才会这么狸猫换太子。
“所以你们不打算还击?”衡须子用一种十分不成器的眼神看着这俩人:“他们那群假货可都打算对你们下死手了。”
他冷笑道:“现在人人都骂你俩一个是奸臣小人,一个是祸国妖姬。”
虽然这么说,但他那双手却一点没落地揪住了余青青的耳朵。
“嘶——”
余青青差点痛到龇牙咧嘴,这人怎么还是这样喜欢揪她耳朵啊???
“师父轻轻轻轻点!”
如果说要真在意世人眼光的话,就算没有这一出,裴昭霖名声也不是很好,向来被人骂奸臣甚至是罗刹鬼来着。
至于她呢,被骂次数就更多了。
先前在端王府的时候,宛若被人下了降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毕恭毕敬遵从裴晏端的话,做个温顺乖巧又听话的好狗。
不单单是被柳如雪骂贱人,甚至王府下人都能骂她狐狸精。
如今想想,退一步胸闷气短,还不如进一步你死我活呢。
反正被骂也不少,余青青觉得祸国妖姬这四个字,甚至都没那么大杀伤力。
她这会耳朵被揪得生痛,余青青眼眶微红,都有些口齿不清了。
“我们不是不打算还击,只是还需要弄清楚关于浮屠塔的内部事情。”
毕竟现在那上面被人层层把守,巡逻也极为频繁,那群人肯定做好了要让他们自投罗网的准备。
衡须子翻了个白眼:“那你们有没有搞清楚,现在浮屠塔里冒充这臭小子的究竟是谁?”
他这人向来惯于坑蒙拐骗,结果没想到一手养大的孩子,和好不容易收来的徒弟,居然会被别人这么摆了一道。
还落到了敌明我暗的境地,简直给他丢脸。
“曼陀罗死前说的是,那人叫冥王。”余青青向裴昭霖丢了个泪眼汪汪的求救表情,谁知道黑心莲跟眼瞎似的自顾自斟酒。
行,她这双耳朵看来是逃不过魔爪了。
造孽啊。
结果余青青这番话刚说完,耳朵上那只手忽然就松开了。
“你说是……冥王?”
只见方才还脸红脖子粗跟喝了假酒似的衡须子,瞬间一个激灵,他有些愣怔地看向少女。
“这怎么可能,那老东西不是早就奉命不得离开圣池半步。”
余青青看到这老顽童头一次露出了类似于迷茫和恐惧的神情。
还是那种自内心的恐惧。
不过冥王两个字而已,却仿佛像是扯断了衡须子大脑里的那根弦,让他压根没有回神过来。
对于这人,不管是余青青还是裴昭霖,都知之甚少。
但是看衡须子这反应,似乎知道冥王的相关信息。
“关于冥王的事情你似乎知道一些。”
裴昭霖给衡须子倒了杯酒,他手指纤细骨节分明,玉色茶盏衬得手指更加白皙漂亮。
“即便是我手中那些远在燕国的探子,也对冥王这个人一无所知。”
甚至连这人是死是活都还是数年前的消息。
结果今朝他便来到了中原。
余青青思忖了会道:“师父,你是不是见过那所谓的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