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妻子接到耿力的电话,魂都快飞了,立即打电话给政委,说小丰在学校门口,和小王他们被地方十几个小痞子打了,你快点带战士过去救救小丰。政委还在犹豫,以为妻子疼子心切,故意夸大打架的地面的。政委妻子在电话里又哭又撒泼地说:我都中年了,就这一个孩子,你要是个男人,让我多生几个,我也不管这一个了。你不去,我去。政委听妻子说得难听,慌忙挂了电话。一边给警侦连连长打电话,让他带两个班的兵,立即跟他到傅小丰就读的学校去一趟。一方面,政委是真担心小丰被打重了。其实,这个顽劣地孩子,适当的教训教训一下也挺好。但对方有那么多人,又是痞里痞气的,下手不知道轻重,真的担心孩子被打坏了。同时,又担心妻子到那边,看儿子被打,疼子心切,会把事情闹大,也会被打一顿。
耿力是坚持到最后一刻的清醒,看到政委带着警侦连战士到现场的,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政委妻子到了现场,看到几个人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又多几个人围着一辆车边几个人在拳打脚踢。政委妻子不知道傅小丰被打在哪里了,疯了一样就去抓打耿力的其中一个人,那个人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当场被抓了几道血痕出来,反应过来后,转身一脚把政委妻子踢的哎呦一声躺在了地上,接着准备再上去踹一脚的。脚还没抬起来,警侦连一位战士车还没停稳,便从车上跳下来,一个飞踹,踢在那个人的胸口,那个惨叫一声躺倒在地。
警侦连的战士比全团其他连队战士军事素质都好,因为他们承担警戒侦察任务,他们从新兵入伍就是挑军事素质拔尖的进去,平时训练又比其他连队苦。听说,他们经常训练在汽车80码的速度中跳车蹬车。这些兵,平时在营区里憋坏了,能出来打一次架,又是不担责任的打架,真如过年一般。全部是飞踹。政委妻子疼痛过去,薅过踹她的那个小痞子的头发,脱下鞋子来回抽他的脸,直到血肉模糊,嘴和鼻子流血,才被政委拉开。
当时地上连耿力、小王他们和地方小痞子,躺倒了一大片。地方120、110全部来了。110公安无权管理部队人,也不敢对那么多兵大声喝斥,直接打电话给单位领导,单位领导又打电话给地方领导。政委见地方小痞子被打得无鸟兽散,便止住了战士。让部队军医过来把人拉去抢救。部队这边重伤了四个。地方小痞子重伤六个,由地方120拉去抢救了。其他轻伤员缓一步处理。
耿力醒来,已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身上、头上都緾着厚厚的纱布。房间里是小王和其他两位小车班战士。傅小丰暂时由其他驾驶员代送,每天负责安全送到班级,再安全接回去。期间,政委来看望他们一次,只让他们好好养伤,暂时什么也不要想。
期间,傅小丰来看过耿力他们几次,但那时耿力他们行动还不便。傅小丰只是坐在耿力的病床前,拉着耿力的手掉眼泪。等一段时间,耿力几人伤好多了,能坐起吃饭和说话了,傅小丰便放学就往医院跑。少年呢,容易忘却和快乐的,拉着耿力,叽叽喳喳地说些班上的人和事。乘母亲和护士不在的时候,傅小丰就坐在耿力的病床前,手不老实的伸进了被窝,抓住耿力的零部件动了起来。耿力用手放在被子外面,摁住了傅小丰的手,并用眼睛示意那边有人。傅小丰说:“我不管,我想了,我昨晚回去自己弄了,弄的时候我想你了。”傅小丰的手动了一会儿,见耿力没反应,便说:“哥,它怎么了,它生气了吗?要不你刚弄过?”耿力说:“小坏蛋,哥这两天身体不好,好了以后,回去好好陪你玩。”
出院的那天,也就是耿力离开政委家的时候。当军务股通知他收拾东西,由车送他到炮连时,耿力怎么也难接受这样的事实。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只以为自己做的事是重感情的,讲义气的,又是为政委的儿子打的架,政委怎么也不会给自己一个处分。离开的时候和来时一样,有不舍与不情愿的成份,收拾每样东西都觉得沉重,动作缓慢而凝滞。这些天,衣物和学习用品都和傅小丰混的在一起了,把它们分开,觉得是把一个完整的物体活活的撕裂,这物体又是有生命的,撕开时就是鲜血淋漓。提着包,走出政委家门时,外面是初春的阳光,气候也是清寒的。去年这个时候,刚从新兵中队到炮连不久呢,恍然竟是一年了,一年的军营生活,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改变,一切都仿佛和一年前一样,天天月月的日子,是在身后这幢房子里的一间房内和一个少年度过了。政委的妻子在身后感伤地说:“小耿啊,先到那边待一阵子,等事情平静了,我再求政委叫你回来。”耿力却没有一句话语,哽咽着,转过身,已是满脸泪水。
打架的事情闹得很大,地方那些小痞子的家庭大部分都是官僚后代,有背景的,一直在往上告。事情惊动了上层。最高层就如何协调军警民纠纷下达了指示。那一年,集团军、师、团都被军区给予通报,团政委被记过处分,警侦连被记大过处分,连长降职处分,耿力、小王等记过处分。政委保了耿力几人,记过只是面上读了,但没有记录在档案。小王及其他两位战士当年退伍回去。耿力退回高炮连。
再回到炮连,已不是一年前的耿力了。如果说一年前是搭了高枝飞了出去,一年后回来落地的凤凰都不是。打架被处理的事是全集团军通报了,炮连的官兵更是人人皆知,还作为典型反面事件组织官兵们学习了呢。虽然说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可炮连官兵对耿力的态度却是不同于一年前了。放在哪个班都是一个包袱,被处理过的兵,谁向要呢,拖班级后退呢。再让他做文书,连支部会讨论没通过,害怕上级追查下来。最后,支部会讨论,让他到炊事班,不干炊事班的事,只负责养猪一事,每天也不用睡在连队,直接睡在猪圈里。猪圈离班级大概一公理这样的路程,在营区的东南角,绕过另一个连队(无坐力炮连)的菜地和池塘,还要走两百米,里面有一个房间,是为了母猪生仔的时候,饲养员住在里面照顾母猪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