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场,曲灯和殷迟换了衣服,在江边漫步。
殷迟的心情至今无法平静下来。
“什么时候想到的?”她很好奇。
曲灯温柔笑笑,“想了很久吧。”
或许是从她们在一起的那一天,也或许是重遇之后的某一天,某一刻,谁又能说清呢。
只是过去,她不敢想,而现在,也只有有资格提名了业内含金量最高的奖,她才敢对心中最金尊玉贵的长公主殿下坦诚内心的肖想。
有时候曲灯会觉得她对殷迟的嫉恨来的毫无缘由,就因为她欺骗了她。
而欺骗的开端,难道不是她没有给予殷迟足够的信心么。
她在殷迟那里建立起来的,从来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的花瓶形象。
是无可奈何,也是无能为力。
所以曲灯无比喜欢这个时代。
在这里,她通过努力得到了可以肖想神明的资格。
得到了家人,得到了朋友。
什么都得到了。
曲灯停下脚步,抬手抚着殷迟的脸庞,“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的隐瞒工作,自认做得还不错。
连阿晚和小樾她们都没说过。
殷迟鼻尖一酸,又想哭了,她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吓到。”只是喜悦来的太过突然。
她被这迎面砸来的好消息砸的到此刻走路都是一脚深一脚浅。
曲灯忍不住搀了下她,“不然我们先回酒店?”
看殷迟这个模样,迟早得摔跤。
殷迟用力摇头,“不回。”
她连觉都不想睡了,生怕一觉过后,全成了空。
“我梦到过很多回。”殷迟的五指从曲灯指缝中穿过,“结果全是错的。”
她没想到,灯儿会在大庭广众跟她求婚,也没想到,主动的竟然是灯儿。
“难怪说梦都是反的。”殷迟的笑意是克制不住的。
——她完全失去了表情管理的能力。
曲灯愣了一会儿,她想起,她们相识没多久,殷迟去学了箫,兴冲冲跑过来,要跟她来一出琴箫和鸣。
那时候的她年纪还小,也是这样。
满眼遮挡不住的笑,和平时故作老陈的姿态全然不同。
“我还想,以空国礼,重新求一次婚。”殷迟深吸口气,想控制一下扬起的嘴角,偏偏怎么努力都控制不了,想要用严肃认真口吻讲出的话,最后成了闲谈一般的问话。
倒是少了几分预想之中的小心翼翼和忐忑。
“无论哪个时代,我都想和灯儿有个好的结局。”殷迟的贪心得到了滋养,一点一点攀升。
她想要的更多。
想要,关于曲灯的所有。
曲灯含笑点头,默认了关于殷迟野心的生长。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且只有殷迟的模样。
从相遇到相知,再到相许。
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