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叫他,继续往下说。
裴景澜微笑道:“或许是,殿下见过的贵女众如繁星,她们规行矩步得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那样的端庄,也那样的……无趣。”
“所以,殿下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脾气清润,端方如玉的少卿大人,很少有这般犀利的时候。
但,很快,那种犀利蓦然变得柔软下来。
“可她是不同的。”
“从你们在江南重逢起,她就认出了殿下,可是殿下您……恐怕浑然不知吧。”裴景澜的口吻甚至有着某种嘲笑的意味。
李延玺,“……”
又听这人继续道:“以骊珠的性子,就算在殿下的威逼利诱之下,也只勉强收容您,绝对对殿下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可,正因如此,她就成了殿下生平所遇的女子中最特殊的一个。”
“以殿下的性情,若是那种送上门来跪舔谄媚的女子,肯定连东宫的门槛够不上,连您的身都近不了,而那种千篇一律的端庄贵女也很难入您的眼,反倒是三年后的骊珠这般——”
“就正好。”
“她对所有人都能温柔以待,唯独对您不屑一顾,偶尔带着一点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对殿下的恨意。举止是世家蕴养出来的贵女的气质,但却住在贫苦简陋的药庐,整个人都充满了令人探究的神秘,特别殿下又是一个好奇心与掌控欲都极重之人,她就像她那方面纱……”
裴景澜斜睨了太子一眼,冷笑了下,“殿下敢说——”
“没有想过揭下它,一观容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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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高潮后都有转折,此章小小的过渡一下,铺垫雨季也是个关键剧情点,后面就很快大婚了。
对了,看评论区有疑问,在此说特意明一下,女主和阿遥会真洞房,咱不搞那些虚假的,还是贴合下古代背景礼教,直接圆房。
所以,先后两位阶段的男主都是洁,但是女非。
却舍不得银钱,或者没有银钱,请医买药。
去岁,在这种时日,沈骊珠都会带上药箱,到乌衣巷和贫民窟那边,给贫苦百姓施衣赠药。
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也并不干涉她做这些事情。
今年有所不同,她是待嫁之身,马上就是陆家的儿媳了。
沈骊珠向长辈们请示,略提了提自己的意思,果然就遭到了舅母的反对。
“骊姐儿,你下月就要成亲,这个节骨眼上在家中安心待嫁才是,不宜抛头露面的,以免叫陆家和你未来夫君不喜。”
沈骊珠下意识说了句,“舅母,阿遥不会介意的。何况我戴着面纱呢,不算抛头露面。”
话落,沈骊珠一咬舌尖,知自己说错了话。
虽然大晋皇朝还没谁发明出“杠”这个字的含义,但骊珠说完明显感觉自己是在顶撞长辈了。
这种调皮、任性的话……
三年前被娇宠长大的永安侯府嫡女或许能跟长辈这般肆意,但绝不应该是三年后的沈骊珠应该说的。
因为在小佛堂里关禁闭的那一年,永安侯府那位老夫人派严厉的嬷嬷日夜训诫,罚她抄写经卷,教她什么是贵女应有的规矩……
就像原本新鲜娇艳,肆意生长的玫瑰,被修剪掉不乖巧的枝丫,放进不合时宜的花瓶里……
然后她终于如她所愿,变成了现在这般寡淡沉静的性情,和一言一行都规行矩步的模样。
沈骊珠神色恍惚了一瞬,连忙垂眸道:“舅母恕罪,骊珠不应顶撞您。”
谁知,舅母却并不怪罪,反倒眉眼都笑起来,“你们瞧,骊姐儿竟跟我打趣起来了——”
一句话,叫沈骊珠凌乱的心,微微安定下来。
最后,还是齐老太太发话。
“既然骊珠想去,就让她去吧。这是利民的好事,骊珠难得有这样的心,我们做长辈的不能阻挠。”
“且今年的雨水,相较往年都更为蹊跷,连续下了二十多日都不见停,反而越来越大了,听说已经有不少庄子都遭了灾。”
“就连官府都重视了起来,我们这些商户人家,平日里都是赚之于民,现在也该还之于民了。”
“老大媳妇,不止骊珠要去,我们齐家也该设下粥棚,熬煮姜汤,给那些遭了雨灾的百姓一口热饭一口热汤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