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娘猛吸口气,骤然惊醒!
侧身就见阿容趴在她床前,与梦中那个女孩的身影重叠。
朝华赶忙捧起水杯递到真娘口边,又去看炉中安神香,线香已经烧到了头:“怎么?”
真娘用种从来没有过的眼神端详朝华的脸,她喃声道:“我做了好奇怪的梦,我……我梦见你是我的孩子。”
初醒
华枝春怀愫
真娘把这当作是个怪梦,缓过来后就拿这当玩笑:“我要真有你这样的女儿,那我还不乐死了!”
朝华克制住微微起伏的心潮,引导的问她:“就是你一直都会梦见的女孩?”
真娘点点头:“是。”她梦见过好几回,只有这次看清楚了脸。
朝华不再多说,真娘也安稳睡去。
第二日该吃什么就吃什么,该玩什么就玩什么,这么开开心心又过十日。
净尘师太第二次给真娘施针。
这一回,梦中的女孩不仅有了模样声音,真娘还能看清楚整个屋子的布置装饰。过去发梦,第二日醒来她便不再记得,这回的梦却记得清清楚楚。
醒来之后连花也赏了,只窝在屋中猫冬。
坐在南窗暖炕上,身上盖了层薄毯,毯子上一只针线箩儿,里面是给岳氏做了一半的暖耳。
唐妈妈坐在暖桌对面,小心翼翼试探:“姑娘又梦见那个女孩了?这回瞧没瞧清楚她的脸?”
她是陪伴真娘最久的人,回回真娘发病都有她陪在身边,也知道真娘每回作梦都记不真切。
唐妈妈心中期盼,要是姑娘能记得,说不准病就好了。
真娘手上针线不停,迟疑道:“五六岁大,头发梳成两个小螺儿……”
唐妈妈凝神屏息。
真娘却闭了嘴,再梦一次,那个小女孩也还是阿容!
手上针一歪扎进了指尖,沁出一颗血珠来。
唐妈妈见了“哎哟”出声,赶紧要站起来去找软巾,被真娘拦住:“妈妈,你让冰心给我拿画具来。”
她梦见过那么多回,却是第一次记住女孩的脸,她要把她画下来。
唐妈妈掀帘走到外间,一面吩咐一面给冰心使眼色,冰心立时会意,掀了暖帘撒开脚飞快往南楼跑去。
朝华正在南楼中收拾净尘师太多年攒下的来的病案,屋中除了一张大桌之外,四面全是书柜,她仔细阅看过一份,登记造册,
再往相应的书架上的摆放。
以后这些架子都会原封不动挪去太医学馆。
看见冰心直闯进来,朝华心头一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