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語氣疲倦道:「朕答應你,等這事兒風波過去了,你可以給留在你身邊那個沈蘇蘇換個身份,到時候,朕親自給你們賜婚,你們二人也就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了。」
「可沈昭禾無辜。」徐淮意依舊跪在哪兒,陛下方才那一番話於他而言本來應當是極為具備誘惑力的,可這會兒他只想到,那沈昭禾應當怎麼辦?
她現在回到南岐,對於南岐來說就是他們的罪人。
那裡沒有人會對她仁慈,她沒有做錯什麼便不應當承擔這些。
陛下終於是發了怒,「那你將整個大齊置於何地?」
「兒臣只知對便是對,錯便是錯。」徐淮意並未因為陛下的怒氣而有半分動搖,而是繼續道:「沈昭禾既然無辜,便不應承擔如此罪責。」
他只需要陛下給他一個機會,只要能去同那些南岐的人交涉,他有的是法子可以跟那些人證明他們帶走的人根本不是真正的沈蘇蘇。
可他這些話卻讓陛下不自覺的想起了那個雖是跪倒在他面前,眼裡卻都是不服氣的徐景恪,他抬眼正好望見案邊放置著的武器架子。
上頭放著三樣兵器,在最上面放著的是長劍,中間的是一把大刀,底下的是一條鞭子。
陛下心頭那叢怒火燒得正旺,伸手便將那鞭子取下,而後抬手狠狠甩在了徐淮意的身上,獸皮製成的軟鞭上頭還帶著數不清的倒刺,一鞭子落下,身上頓時多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來。
「如今,可有清醒些了?」陛下手裡捏著那鞭子,語氣中的怒氣還是未曾消解分毫。
「兒臣一直都很清醒。」徐淮意緩緩道:「兒臣只需一個同南岐人交涉的機會,望父皇准許。」
「朕看你是瘋魔了!」陛下聽了這話心中怒氣更甚,抬手又是連連幾鞭子落在了他身上,「為了一個女人,真的是什麼都不顧了!」
很快,徐淮意身上已是橫七豎八的添了許多道鞭痕,從那血痕中滲出來的血跡早已將身上那件錦衣染得通紅,雨水混著血跡積在那傷口處,疼入骨髓。
或許是傷口太多,徐淮意渾身都疼得厲害,但若說何處更疼,還是心口的位置,皮肉之疼尚可忍受,可那處的疼卻宛如剜心。
陛下已經不知自己到底是往他身上甩了幾道鞭子,只是見眼前人仿佛成了血人方才停下,「你可清醒些了?」
依舊是相同的問題,語氣卻緩和了不少。
徐淮意畢竟是他的兒子,方才他那數十道鞭子打的其實不僅僅是眼前的徐淮意,更是因著他想起了徐景恪,想起自個身邊兩個兒子,一個表面無心權勢,私底下卻為了權勢殺傷親兄弟,另一個從來理性,可如今卻為了一個女子仿若瘋魔。
如今,瞧見徐淮意一身是血的跪倒在他面前,他心也在隱隱作疼。
「兒臣……一直都很清醒。」徐淮意依舊是相同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對著陛下一字一句道:「沈昭禾無辜,從前兒臣誤解了她,害她數次身陷險境,是兒臣對不起她,不關乎男女之情,只是這回,兒臣不能讓她遭這無妄之災。」
「求父皇成全。」
說著,他再次重重拜了下去,久久未曾起身。
陛下聽著心裡雖然生氣,可瞧見他滿身的血,最終還是鬆了手讓那鞭子掉在了地上,頓了片刻,輕嘆道:「罷了,這會兒南岐的那些人應當已經啟程離開京都了,你可以試試看還能否追上他們。」
「你若真能將這事處理妥當……也算是你的本事。」
第o46章
殿外,李拂等得著急,方才派去在那驛站附近盯著的人同他匯報了消息,說是不知怎得那些南岐人忽地變了計劃,明明前頭說是明日走,可這會兒竟就已經動了身。
李拂一聽這話就變了臉色,心下想著這怕並不是什麼變了計劃,前頭那消息應當不過是個故意拿出來糊弄人的消息,今日就走才是他們真正的想法。
想到這兒他連忙去問了那李公公,想知道能否有什麼法子給裡頭的徐淮意遞個消息,可李公公卻一臉無奈的搖頭,「若是平時,奴才還能借著去裡頭端個茶倒個水的機會幫忙知會一聲,只是現在裡頭的情況怕不太好,奴才也沒法子幫襯。」
李公公是陛下身邊的老人了,對陛下的性子是最為了解,他竟都已經這樣說了那便是真的沒了法子了。
李拂自然也想不到旁的法子,只能焦心的在外頭等著。
等了好一會終於是聽見裡頭傳來了響動,徐淮意推開門走了出來。
只是他那一身的血讓李拂和李公公都被嚇到了,李公公反應過來他這一身的傷應當是陛下所致,便也不敢多問,只是道:「奴才為殿下尋個御醫過來。」
可徐淮意卻搖搖頭,轉頭對李拂說了句,「帶上幾個人,跟孤走。」
話音未落,人又是一頭栽進了雨中,李拂看著心裡發顫,急忙支起傘追了上去。
溫涼院。
阿孟等消息等得著急,正想著有沒有旁的法子能混出東宮去的時候,謝江清來了。
他來得很匆忙,一見到阿孟就開口問道:「奉儀呢?她在哪兒?」
「小姐她……」阿孟喉嚨一哽,差點沒又落下淚來,「小姐她頂了沈蘇蘇的身份,被南岐的人帶走了。」
謝江清心裡一驚,「我方才才聽說南岐人來東宮搜查帶走了沈蘇蘇,不曾想他們帶走的竟是奉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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