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飞星会不知道?她就是知道也会进去,谁拦得住她!”
于秋还不知道华渊渟生这么大气,她从外边回来,也没事做,和飞星她们学起了刺绣,此刻三人正在屋里边刺绣边讨论晚饭吃什么。
“你们世子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都快饿扁了。”
“奴婢去给您拿些点心过来!”
纤云端了盘点心绕过屏风正想走过来,听见屋外有人叫世子,一转身就撞上了,那盘点心不偏不倚全洒在了世子身上,吓得她赶紧跪下。
“没长眼睛吗!”
纤云跪在地上,不敢言语。飞星也立马站起身,给世子行礼。
“干嘛呀你!谁后脑勺长眼睛啊,那得多吓人,飞星,你帮忙纤云收拾一下,去厨房看看晚饭做得怎么样了。”
飞星赶紧帮着纤云把地面收拾干净,和浮休一起退出去,屋子里只留下华渊渟和游扶雨。
刚才来游扶雨这儿的路上,管家已经把事情大致情况和华渊渟说了一遍,听到游扶雨居然为了一个小倌给靖王下跪,华渊渟更是怒不可遏。浮休不敢再劝,几人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听屋里的动静,希望别出什么大事才好。
“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说出来我帮你揍他!”
“哼,谁?还有谁?你觉得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你,你去哪里玩了?都不带上我。”
“我……游扶雨,你今天去了哪里?”
“没去哪里呀,就在街上逛了逛。王府里也没事做,飞星她们都跟着呢。”
“随便逛逛就逛到落红阁?你本事不小啊,游扶雨,本世子是不是太小瞧你。”
于秋知道瞒不住,多大点事,她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就是个青楼么,她也没干嘛呀,华渊渟吃错什么药这么大火气。
“华渊渟,至于吗?不就逛了一会儿青楼,那又怎么了,你没去过啊?那下次一起去咯。”
“还想有下次?游扶雨!”
华渊渟看着游扶雨满不在乎的样子,更加生气,顺手就推翻了屏风,这么大动静给门外的人吓一跳,推门想进来,华渊渟怒吼:
“滚出去!谁都不许进来!”
于秋也被吓到,绣花针扎到了手指头,滴下一滴血在绣布上。她把针一撂,站起身,直视着华渊渟,开口问他:
“华渊渟,你到底在生气什么?直接说吧,别发疯。”
“你知不知道靖王他,皇叔是睚眦必报的性子,除了皇上,没人管得住他,就算是我,也没把握能从他手下得到什么好处。你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了丑,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随便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是看不惯他欺负人。”
“游扶雨,你当众给靖王下跪,你有没有羞耻心?”
“你要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好吧,是我欠考虑。但没多少人认识我,不会坏了你贤王府的名声。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是还觉得丢脸,就对外说已经和我划清界限。”
于秋想到这种可能,开始盘算着自己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是说先去游柏森那里过渡一下,再找个活干。她有手有脚,不至于饿死吧。
“那我搬去我二哥那里,这样就不会连累你。”
“你要走?”
“省的破坏你名声啊,其实吧,靖王也去落红阁,他不也是皇室中人,我这算得了什么……”
华渊渟一听游扶雨想离开,强压下怒火,试图说服自己。
“你去落红阁,我不怪你,但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小倌触怒靖王?”
“他要杀了那个人,我看不下去。”
“所以你就给他下跪?”
“那我打又打不过,你敢打他吗?跪一下换一条人命,多划算啊,我没吃亏。”
“那只是一个小倌,死了就死了,你何必为了那种人和靖王过不去,靖王不会善罢甘休的……”
“华渊渟,你有病吧!真不愧是一家人啊,你和靖王一样,你们是不是觉得只有你们的命才是命,别人的命都不值钱。那你上次不是也救了一个青楼女子吗?”
“所以我救错了啊!要不是她,磨蚁会死吗,皓月会死吗!”
“……你不要这样想,那不是你的错,救人没有错。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力所能及,我做不到见死不救,你要是在场,你也会这么做的,对吗?”
“我不会!如果我知道救一个人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不会救她!”
“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说吧。”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踏出贤王府半步!”
“你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事还要先问过你,出门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养的狗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游扶雨,外面很危险,我不想再看到你出意外。”
“没有意外,大不了就是死,我都死了两回了,不差这一次……”
“游扶雨!你就这么想死吗?”
“是!我不想活着,别叫我游扶雨,我不是游扶雨!我不想待在这种鬼地方,我讨厌人吃人的社会!你不用可怜我,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莫名其妙出现你们这些人。你们是谁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想一个人待着,谁都别来烦我!”
于秋甩开华渊渟抓着她衣袖的手,把人往外推,但是这人站得跟尊佛像一样,推又推不动。她气极了,把屋子里拿得动的东西都扔地上一通乱砸。
华渊渟也很生气,他只是怕她被靖王报复,为什么她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他现在只有她一个朋友,她怎么可以轻易就说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