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黑鹰落在他身侧,一左一右地帮腔。“君上从来不帮人忙的,这次破例了却被你利用!”“胡说,君上向来心地善良,是镜无忧太过分了!”
沐琼茵无奈至极,屈膝跪坐在他面前,“君上,我怎么会过河拆桥呢?只是……您是君上,我是属下,似乎不应该太过亲密……”
他绷着脸,半晌不说话,末了才负气道:“做了君上,就得成千上万年地处于孤单之中吗?”
她微微一怔,垂下眼帘,“您没听说过吗?高处不胜寒,就算是人间的帝王也是如此。”
蓝颈黑鹰却昂着头斜睨,“嘁,人间帝王有后宫佳丽无数,别当我们魔界的什么都不懂!”
沐琼茵呐呐道:“那君上回到魔界后,也可以广收美人,这样就不会孤单了啊。”
蓝颈黑鹰摸摸脑袋,“有道理,君上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胡说八道!”魔君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打了它脑袋一下,恶狠狠道,“本座不是个随便的魔!身为魔君当先立阴后,那些庸脂俗粉怎能入本座法眼?”
黑鹰不敢再吱声,沐琼茵听了此言,心知他意有所指,不由得望他一眼,又默默背过身去。
*
魔君似是受了挫败,时常坐在云间望着远处出神,即便两只黑鹰轮番表演也吸引不了他的眼光。
沐琼茵看着他这模样,心里又不觉起了怜悯之意,可是之前是自己拒绝了他的表示,如今想要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其时两人已乘云南下,天空碧青和风渐煦,放眼望去,下方皆是绿田丰水,就连山峦也润泽有致,起伏如画。
距离魔君上一次开口已有一天之久,这一天以来,他甚至连吃都没怎么吃,板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沐琼茵放低了声音问他:“君上,还有多久才能到炎洲啊?”
魔君白她一眼,没有吭声。
她不自然地笑了笑,曲意奉承道:“君上的御风之术真是高,那些逍遥观的人一个都没追上。”
魔君又睨了睨她,这一次索性转过身去坐着了。
沐琼茵在心底默默叹息,又过了一会儿,忽而对黑鹰道:“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下去寻些食物回来,你们守着君上。”
黄颈黑鹰诧异道:“哎?这活儿让我们去做就行……”
她却没有回应,也不跟魔君再招呼一下,径直掠下云端。魔君起先还绷着不肯回头,等了一阵也不见她回转,忍不住伏在云间朝下眺望。
“君上,要不要去看看?”黄颈黑鹰小心试探。
魔君却又将脸一板,“找点吃的又没什么危险,下面就是村镇,谁知道她是不是贪玩逛去了。”
黑鹰耸耸肩膀不再询问,他撑着脸在云间又枯坐许久,却还是等不到小女妖归来。沉定的心开始起起落落,就连近前飘过的云絮都让人感到烦乱。
“这个小女妖,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魔君低叱一声,飞身便掠下云间。
*
温热的风徐徐袭来,拂动临水绿柳,晃漾出圈圈波影。
此处已属沿海,村镇建筑是他从未见过的奇特样式,白石铺就的街旁支起了布篷,底下陈设着各种用贝壳海螺做成的玩意儿。或许正是人间的某个节日,这不算宽敞的街上倒是人头攒动,吆喝声笑骂声此起彼伏。
他在喧闹中独自默行,原先想像上次那样施法寻觅,可念及之前惹出的麻烦,又怕再度暴露行迹,便只能慢慢地在这条街上张望。
前面的铺子门口有高高垒起的东西,圆圆的一个叠着一个,似是用细竹篾编制而成,缝隙间还不断冒气。周围聚拢了不少人,有男有女,似乎都在有所期待。
他踌躇着靠上前去,想看看小女妖是否也混迹其间。守在门口的大胖子吆喝一声,抬手便掀起了最上面的盖子。
白白的热气扑涌而上,空气中顿时弥漫肉香。于是围在四周的男女们纷纷掏出钱币,魔君皱了皱眉,瞧着那笼屉里的“白团子”,也不知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正愣神间,背后忽被人戳了一下,他惊觉回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后,小女妖正用黑汪汪的眼睛望着自己。
“……你……你去了哪里?本座……”
话还未说完,她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魔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便悻悻然改口道:“我在那里都等得不耐烦了!要不然才懒得来找。”
“……我,打听了一下炎洲的方向。”沐琼茵犹豫道,“不过没人知晓具体在何处。”
“你是傻的吗?寻常人怎么可能知道?”他挤出人群,连忙抚平衣衫,哼道,“谁叫你去问的?跟着我还会走丢?”
沐琼茵皱皱眉,“可是您好像连东南西北都经常会搞错……要不是天气越来越热,属下都不敢确定我们是在朝南进。”
魔君几乎要气倒,“你把本座当成白痴了吗?夜观星象也能确定南北,连这都不懂的话,我还怎么当……”
眼见他又要说漏嘴,沐琼茵忙将袋子里的食物塞到他口中。魔君愠恼地咬了一口便双眉紧皱,抱怨道:“什么东西又甜又酸,这就是你为我寻来的美味?”
“这本来是我自己吃的,正想着给您带什么好呢……就望到您的背影了。”她看了看后面的那个点心铺子,诧异道,“您想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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