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他心中暗骂一声,发现她的脸就像在眼前那样清晰。“不了,我今天想早点回去。”
“桓哥,那就拜托你罗。”晓阳笑嘻嘻地将漫画书递给温桓,“书背贴纸上印有店址,谢啦。”
林隽嘴角一勾,浮出淡淡的诡笑,他将外套及公事包拿在一只手上,另一手搭着晓阳的肩,往办公室外走,嘴里轻快地说:“晓阳啊,表哥跟你说喔,你堂哥今天中午的时候……”
“林隽!”温桓打住他的话,除了耳垂稍稍泛红之外,神情也有几分不自在。
分明有古怪!
温桓的表现加重了林隽的猜疑。他佯装不解地回头瞥了温桓一眼,将他红了耳朵的样子看进眼里,“有何贵干?”
“少对晓阳胡说八道。”
温桓的态度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ok,不胡说八道。”林隽笑得邪门,又补上一句,“我据实以告。”他搭着晓阳的肩快步走进已开启的电梯门。
晓阳笑得温婉,耳朵竖得老高,等着听他的下文。
林隽的声音越来越远,“晓阳,你堂哥春心好像就要荡漾了……”
“砰!”
温桓一掌拍在座车方向盘上,思绪自办公室那一幕拉回现下;他懊恼地低咒,生恐自己的心事就要被林隽说中了。
他举掌抹脸,用力得像要挤歪自己的鼻梁,视线却又忍不住望着不远处租书店的玻璃门。
傍晚天色将暗未暗,由于车窗和玻璃门的阻碍,那个行动不便又迟缓的女孩身影看起来有些模糊,但仍可看出她已走到柜台后,将他放在柜台上的书输入电脑作归还处理。
之后她抬起头来望向店门外,略略偏着头,唇边挂着的,是一种似笑非笑的弧度。她的目光没有焦点,整个人看来有种朦胧的美,让温桓的心跳漏了一拍。
逃吧!
还来得及,那女孩似乎并不固定在这里工作,也就是说,他仍不知道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她惯常出没的地点,他只要立刻驾车离开,不去招惹她,没有管道得知她的资料,明日以后,她就会自他记忆中飘散无踪。
温桓扭动插在启动开关上的车钥匙,油门一踩,离开现场。
镑抬霖
“还好,脚踏车还在!”
结束打工后许子臾搭乘公车返家,特意在离家的前两站下车,然后缓缓地步行到白天发生意外的花店前,对于自己破旧的脚踏车还在原地感到欣喜不已。
她先是看看脚踏车歪斜的车头,以及垂挂在地的车链,然后抬头张望附近是否有脚踏车行,确认目标后,她从布背包里摸出水瓶和止痛药。
“那个人好奇怪,”许子臾含了一口水,将药丸丢进嘴里顺水咽下,“为什么看到我,就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呢?”温桓的行径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许子臾推着脚踏车前进几步,测试自己对疼痛的耐受程度,继续喃喃自语,“害怕的人应该是我吧?”她认为自己是欠人债务的人,而温桓又一脸凶恶,若是高头大马的他发起狠来向她逼债,胆战心惊的应该是她才对。
回头望了一眼还在营业的花店,她遗憾地叹了口气,“时间还早,不能偷……呃,捡花。”
花店骑楼角落有几束状态不佳的花堆在一边,若是她上前向老板询问,老板一定说随便卖就好,可是她并不想花钱买啊,她是想等花店打烊,才偷偷拿走老板弃置的花回家……
“啊,对了,中午忘了把温先生掉在地上的花统统捡起来,那些玫瑰枝长蕾大,一定很贵,哎呀!真是可惜。”许子臾懊恼极了。
突然,她停下推动脚踏车的脚步,低头在布背包里一阵摸索,拿出一条沾满干涸血迹的男用手帕,“手帕也忘了还他……”温桓的面貌在她脑子里浮现,她发觉自己其实挺欣赏他那种长相的。
她扁嘴想,他应该是不会想要了,嘻,赚到一条质料颇佳的手帕。
她好笑地又想,还好他们不是生长在古时候,不然哪,又是救命之恩,又是遗留巾帕的,岂由得她不以身相许?
夜风凉爽,许子臾沿着街边缓步行进,老旧的脚踏车无处不嘎啦嘎啦地作响,走到街与街的交界,脚踏车行清楚的招牌显示它已在不远处。
她体内的止痛药开始发挥它的效果,让不再疼痛的她心情益发愉悦起来。
她决定了。
修好脚踏车后,骑上车拐几条街,就能看见葳妮和伊雯工作的啤酒pub,偶尔探探她们的班,或许请她们偷渡点小菜让她填填肚子,打发一餐好抵销修脚踏车的费用也不错。
翁翁耪
“砰”的一声,好像炸弹爆炸一样。
温桓先将杯垫压住杯口,然后往桌上一撞,趁teibob气泡上升时一饮而尽。
这是男人本色。
回到住处后,他坐坐站站、走走停停,怎么也定不下心来,适巧林隽与小柳来电,再度吆喝他到一间啤酒pub聊聊,他思索片刻,觉得也好,所以此时的他已身处喧嚷的环境中。
他环顾左右,认为这类人声嘈杂的公众场所,不该是那个呆女孩会出现的地点,所以他感到安全。
啤酒pub似乎天天有人庆生,邻桌一伙人大声唱歌,大口喝酒,可是温桓的心反而得到宁静。
林隽左手夹着烟,右手执杯,眼睛盯着热裤短得露出半圆臀部的女服务生,嘴里朝温桓问道:“喂,老温,瞎眼的人都看得出你对那个小妹妹有点意思,你发什么神经,龟毛得像有人逼你吃带狂牛症病菌的牛小排似的。”
“你是有点反常。”小柳拿着一瓣翠绿豆荚,将毛豆咬进嘴里嚼着,视线与林隽的落在同一个焦点上。他不善饮酒,通常也不饮酒,所以总是在酒聚后负责将其他人安全送回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