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闹告一段落,众人才发现将他们险些困住的迷雾不知何时早已散去,而他们所在的墓室也露出了它本来的样子。不过说是墓室也不恰当,因为整个墓室都空荡荡的,既没有棺材,也没有祭奠法龛,更别说陪葬明器了,倒有些像他们在言是非大喜之日那天跌落的石室。不过与那密室不同,当下的石室有门。且还是两个,一个已经敞开‐‐连接着他们来路的通廊,一个闭关紧锁‐‐通向墓的更深处。&ldo;刚刚通廊上那雾很邪门儿,&rdo;任五绕着石室细细查看一周,才道,&ldo;看来主墓室不远了。&rdo;勾小钩点头表示赞同,之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任五:&ldo;我说,你刚才在那雾里看见什么了?&rdo;任五一愣,支吾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说,索性把问题抛了回去:&ldo;你肯定也看见了吧,咱们都一样。&rdo;勾小钩白他一眼:&ldo;谁跟你一样?我梦见我搁自己家呆着过自己的日子,可没捎上你。&rdo;任五直想抽他:&ldo;就以前那些个事儿,没什么好说的。&rdo;勾小钩眼睛唰就亮了,立刻笑嘻嘻蹭过来:&ldo;嘿嘿,别啊,说说呗,肯定不是啥好事儿吧?&rdo;任五眯起眼:&ldo;我怎么觉得你是到我这儿找舒坦来了?是你自己没碰见啥好事儿吧?&rdo;勾小钩愣住,眨眨眼,果断转身寻老白去了。&ldo;哎,老白,你都看见啥了?&rdo;老白没回避,只是觉得任五那句四两拨千斤真是好用:&ldo;无非就是一些过往。&rdo;勾小钩显然不满意被四两拨过去:&ldo;那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啊?&rdo;这话可把老白问住了。梦境中的那些事情半真半假,好,坏,还真难说。故而他考虑半天,才给出一句:&ldo;比不出好坏,但很感慨。&rdo;勾小钩&ldo;哦&rdo;了一声,也不知是满意还是失望。那厢李小楼整理半天回答了,就等着人来问呢,结果发现勾大侠问完老白明显就有打住的趋势,牛大侠就有点儿绷不住了:&ldo;喂,我说你怎么不问我看见啥了?&rdo;勾小钩轻飘飘瞥过来一眼:&ldo;切,还用问么,肯定是梦见我了,然后觉着我死缠烂打连做梦都不放过你,你这不就拿刀砍我来了么。&rdo;&ldo;……&rdo;&ldo;李大牛你瞪个牛眼张个大嘴干嘛?&rdo;老白乐出了声儿,帮忙解释:&ldo;他被咱小钩惊人的聪明才智震住了。&rdo;一旁的温浅也乐,觉得这一掐都能掐出一台戏的俩人着实有趣。闹完了勾小钩才后知后觉地好奇起来:&ldo;对了,这门谁开的啊,要不是因为进入这里而脱离了迷雾通廊,说不定咱们一辈子都得搁里面游荡。&rdo;闻言,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心有灵犀地把目光转向了淡定的温大侠。温浅不觉得这是什么壮举:&ldo;四处都是雾气,我又正好摸到了门,就推开了。&rdo;&ldo;你没做梦?&rdo;勾小钩一脸惊讶。温浅却笑了下:&ldo;怎么会,我又不是金钟罩铁布衫,自然也同你们一样做梦了。&rdo;男人这一笑让勾小钩更好奇了:&ldo;那你梦见啥了?&rdo;其余三人也不约而同屏息凝神,竖起耳朵。温浅想了想,慢慢道出回忆:&ldo;好像没什么特别,就是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哪里都是白茫茫一片。&rdo;&ldo;然后呢?&rdo;&ldo;然后我就奇怪,既然是在墓室中,怎么会有雪呢,那定然是幻象了。哪知我这么一想,雪就没了,然后就看见大家都被雾气包围着,哦,还有这门,我就顺手推开了。&rdo;&ldo;……&rdo;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墓室里没人说话。温浅觉得奇怪。看老白,老白默默转头,看小楼,小楼无语凝噎,看任五,任五悲凉望天,看小钩,小钩迎风流泪。这时候温浅要是有读心术,便铁定能听见一记四人合力的仰天长号‐‐温大侠,你的成长之路得是何其苍白啊!……虽然不知道大伙儿都想什么呢,但温浅觉得路总归得往前走下去,所以见众人都不动手,便难得出头去开那紧闭的墓门。当然他也有另一番考量,因为经过刚刚那一走廊迷雾,大家都有些或多或少的失常,现下看来情绪最稳定的当属自己,那他出这个头担这个险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