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脸色也越发的差,却是不曾动弹,也不曾说什么,似在等待什么。
果然,姜浓话音没落多久,那一直站着默不作声的苏兰君猛地跪在了地上,对着姜浓行了大礼,颤着身子泣声道:“表姐姐,你便是留了我吧!”
姜浓眉头微皱,望着那跟着掩着面的苏兰君,唇角微勾:“这东宫之中,若论表姐姐,权势最大的,院子最宽敞的,还是太子妃的为最,表妹妹总是可当在自家。”
可惜,苏兰君未将姜浓的话听进去半分,硬是跪着哭泣,似姜浓若是不答应,她便是要长跪不起在此处。
“妹妹……许久未曾见过四表姐,姐姐便是念念姐妹情谊留下我吧。”
姜浓垂眸望着那颤着身子,似当真恐惧她的苏兰君,又看了一眼这边看戏般,面色缓和些了的太子妃。
不紧不慢地开口:“若论姐妹情谊,也是你与太子妃更有姐妹情谊,难道不是吗?”
“你母亲,苏姨母最疼爱的就是我二姐姐,常常带来稀奇的玩意单独与她,便是你来我家时,也是更喜爱同二姐姐玩耍嬉闹,你们二人的情谊,怕是都快胜过我这个亲妹妹了。”
似开玩笑般的话语,叫太子妃和苏兰君面色皆一沉,不大好看。
姜浓却是觉得她说的话一丝都没过。
许是姜茹更会讨人喜爱,父亲母亲更偏爱她一些,就是外头的亲戚,她们共同的苏姨母,也是更偏爱一些姜茹。
每回姨母来,总是要好生打量一番姜茹,不留余地地好一顿夸赞。
寻些小玩意给姜茹玩。
偏没有她和大姐姐姜茹的。
不过,到底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姜茹就算是收下了,不过好奇片刻,就草草扔了。
连着苏姨母的几个子女,来她们姜府时,也都更爱巴结,跟着姜茹。
这苏兰君没少在姜茹面前,事事奉承讨好,如同伺候的主子姑娘一般。
倒是回回都是如此。
姜家请了先生读书之时,姨母的几个孩子也都是来了姜家读书,便是赖在了姜家许久,也是好在她父亲尚书大人是个大方的。
便是未曾同母亲计较她扶持姐姐家。
姨母的孩子多。
两儿四女。
几个表姐姐皆是围着姜茹,便是把她当主子般奉承,帮着姜茹与她过不去。
事事寻她麻烦。
这苏兰君就是最狗腿的一个,为巴结姜茹不少与她添堵。
如今说什么姐妹情深。
听起来,也是叫人觉得好笑,便是脸也不红,呼起气来也不促。
苏姨母的几个孩子,无一个能小瞧的,皆不是能得罪的。
也不对,倒是有个大些的表哥,姨母的长子,生得真真的面若冠玉,身量气魄极好,却是个任人欺负的。
几个兄弟姐妹对他,排挤又压迫,光是她瞧见的,就是好几顿被欺负。
书被撕破,字帖被浸了水,衣衫都是破烂的似下人……
她也是听过人说。
这大表哥,别看是苏家长子,姨母的长子,却是最不受宠。
过得不如下人。
她也不是那些同情心泛滥之辈,便是听一听过了耳朵就算了。
这世上,总是有可怜之人,被人无故欺负之人。
总是要想办法,费好些气力才能站起来。
站得直了才行。
姜浓这句话果然有用。
便是见苏兰君低着头,抽泣得更狠了。
似被人欺负了一般。
是个可怜的小娘子。
可到底,姜浓一没碰她,二没能羞辱她,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罢了。
“表姐姐……当真,如此狠心,兰君心中是仰慕表姐才会如此,表姐便是顾忌些姐妹情谊,也好……”
可没等苏兰君把口中的话说完,姜浓当即打断了她的话,开口道:“莫要再说什么姐妹情谊了,我说了,我与你没什么姐妹情谊可言,我这瑶尘轩院小,再也容不下人了。”
姜浓拒绝得干脆,这般的孙兰君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望向了那边脸色难看的姜茹,似在寻求帮助。
姜浓也是没再由着他们想旁的法子,轻声又道:“太子临行前送了这些体贴的奴才与我,便是让我消停些,莫要在院内添什么杂七杂八的人,扰乱了瑶尘轩的情景,太子之意,我不过一妾,总不好反驳。”
说着,姜浓看向了太子妃,道:“二姐姐,妹妹说得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