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哀斜枕在战车上,眼角如柳,瞟了一眼谢桢的位置:“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当初的六大教主和我反目,让谢挽留那样的人间君子都不惜以身犯险。
“长得也忒丑了点,有碍观瞻。”
谢桢:“……”
堂堂仙盟帝君,居然是个以貌取人之辈。
谢桢也没有想到,当初一剑将他斩飞三百里之人,居然是这般姿态仪容。
谢桢还没有说话,倒是对面夜行神官前的那人开口了。
“华哀,你一生高高在上,从未从你那神台之上走下来一步,从不知道这世间的疾苦到底是什么,却掌控着世间所有人生灵的兴衰生死,你何德何才能久居仙盟帝君之位?”
“你扪心自问,你可曾有一刻将这世间的疾苦放在心上过?”
“比起他们脆弱的生命,你更在意你那幅臭皮囊吧?”
“每当你为你那幅皮囊沾沾自喜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恶心人吗?”
将华哀都说沉默了,似在认真思考这话里的真实性,原来他在别人的眼中是这么一个形象啊。
他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是仙盟帝君,好歹也尊重他一下。
华哀抬头,认真的看向眼前折叠的空间,说道:“自然是比不过你,曾经带领着大半个仙盟名士,踏千山跨万水,为这世间斩妖除魔,卫道人间。”
“你说是吧,百里惊鸿教主!”
华哀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只是十分疑惑,你以前和我称兄道弟的情谊到底是真是假,还是只是为了从我口中套出夜行神官的名册而假装的虚情假意。”
曾经的百里惊鸿,如同那世间唯一的光。
那人无时无刻都在散着让人转不开眼的光明。
对方明明知道,他的目光从未从他身上移开过。
但何曾想到,他一心一意称之为兄弟之人,却将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就为了能掌控夜行神官?
其实……其实对方开口,多说些好听的话,他或许直接就答应了也未必没有可能。
但那人似不屑用这样的方式,而是选择了一把伤人的利剑,将曾经的情谊斩得一干二净。
若不是此人,那什么六大教主联手,又岂能置他与死地,一个华容又怎么可能做得那内应。
一切,不过是他一直都太信任此人,没有生出半点疑心。
哪怕是他死亡的那段时间,魂魄在黑暗中沉沦,他都想不通那一场伏击是如何策划成功的,他都没有怀疑过百里惊鸿。
直到他复活后,百里惊鸿当着所有人的面,销毁了一件假的绝世凶祟的法器。
华哀的脸色一沉,看向那折叠的空间,他即便是死也没有怀疑过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