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过去也并不是一个特别特别外向的姑娘,以前仲皓凯和陈聆他们说过,“黄栌要是有什么事儿,非得点名问到她头上,她说不说还是两码事呢”。
忘了是什么样的契机下有过这样的对话,但别人眼里,她也许也有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面对孟宴礼时,她没有这样,是因为孟宴礼让她有了足够的安全感。
因为这份安全感,她才慢慢变得会主动倾吐心声。
她记得在青漓海边,她蹲在礁石上,连头丝都散着丧气。
孟宴礼坐在她身边,给她讲阅读理解里肯德基老爷爷创业失败数十次的心灵鸡汤。
在对未来迷茫时,在对参赛犹豫时,在对母女关系失意时,在对爸爸抱有歉意时……
这半年里,站在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上,有太多太多时候,都是孟宴礼陪在她身边了。
黄栌有这样的改变,是自然而然的。
可她不能因为自己有了改变,就强迫孟宴礼也去改变,强迫他把自己完全摊开来展示给她看……
这样不对。
“黄栌,这样是不对的!”
她不小心说出声,身旁路过的侍者停步,礼貌地问她是否需要什么。
黄栌歉意地摇头:“没有没有,抱歉。”
侍者走后,她继续思考,试图从自己浅薄的人生经历中,找到一些经验。
就像她和爸爸之间,明明这么多年,爸爸比妈妈爱她更多,但她凭着对母爱的幻想,就站在了妈妈那边,一直隐隐觉得爸爸对家庭付出不多,才导致了离婚。
就像爸爸表达爱的方式是打很多钱给她。
也许孟宴礼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就是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不让她跟着担忧呢?
在自己的小情绪和孟宴礼之间。
黄栌明显感觉到,自己偏心孟宴礼。
不太好喝的红茶被黄栌喝得只剩下一点底子,她深呼吸,做了个决定。
那天下午,孟宴礼来得很快,他那辆黑色的suV停在饮品店门外,可能是有心灵感应,黄栌也是在这个时候抬起头的。
透过橱窗,她看见他熄火下车。
孟宴礼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长款羽绒服,也许车子里热,羽绒服没拉拉锁,敞着怀。
他迈着那双大长腿,从车子里出来。
隔着玻璃,他同她对视,在阳光下展露笑容,眉心的纹也舒展开。
孟宴礼对她扬了扬下颌,意思是,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