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跑向巴布,紧随我行动的是两条鞭子般的卷须,它们呼啸着狠狠抽打在我背上。不知怎地,这种攻击只留下几道浅痕,但还是使我惊讶地叫出声来。我转身将触须剁为几段,然后以最快度冲向巴布。她从头到脚被一根粗大藤蔓包裹,在被送去怪物三张嘴中一个的过程中拼命挣扎。
我照准削切而下,藤蔓粗壮坚硬,我反复几下才将之削断。散出臭鸡蛋味的黄汁液自断口涌出,在完成着一切的过程中我吟唱不停,游鱼般躲避袭来触手。
“不……”巴布脸脏乱淤青,右肩甚至插着一根倒刺。她用颤抖微弱的声音喃喃道:“快跑……”
我无视她,将其拉出,踢开藤蔓,背上她后朝小萍花冲去。
坑中的生物在我们移动时出嘶声,收缩受伤的肢体,似乎为猎物能造成如此激烈的反击而惊奇。但它的震惊并未持久,很快,更多触须从坑中出现,意欲置我们于死地。我旋转着格挡开它们。
“你个大笨蛋!”小萍花冲我大叫,“杀掉坑内的东西!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哦,闭嘴”,巴布厉声道。她从我身上跃下,跳向小萍花,人立而起,用属于6马的前蹄环绕藤蔓的薄弱位置,猛然力,在咔嚓声中将其扭断。整条触须立刻抽搐收缩……断口之前的一段则僵硬下来。
“哇!”小萍花滚落在地,巴布开始将她拽出。在我击退周围藤蔓时她恰巧从束缚中解脱出来。
她俩与我脊背相贴,谨慎地注视周围张牙舞爪的敌人。
“现在如何?”小萍花简洁地低语。
“撤退?”巴布建议。
“不可能!”小萍花捡起两段缠过她的枝干,在令马恶心的咯吱声将前蹄插入,赫然成为包裹到前关节的临时带刺盔甲,“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我看到她的创意,眼前一亮,用魔法照本宣科将她的后蹄和巴布西西的四蹄也武装起来。
“嘿,等等!”巴布惊讶地挑起,“甜贝尔,先等一秒钟。”
但已经没有秒钟可以等了,榆次同时,虎视眈眈的藤蔓再次从四面八方动袭击,我们别无选择,只好投入战斗。
“啊呀呀!”突然,黄橙相间的旋风如子弹般飞来,无畏和飞板璐开始从空中打击,避让小藤蔓的同时猛踢较大主干。半数藤蔓被新的威胁吸引,但留下的依旧数量惊马。
#你必须成功……#那个未知的声音再次开口,#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你必须抓紧……#
另一股力量冲击了我,我从未感觉如此有活力过。世界变得更慢,我化作刀风剑雨,以更快、更强、更凌厉的姿态挥舞长剑。小萍花的蹄子被柔和的橙色光芒包裹,巴布的则是绿色。她们轻松写意地在藤蔓中穿梭,以我见所未见的力量捶打、粉碎、冲撞、重击。地面在她们的一举一动下龟裂,她们面容冷峻地加快了度。
无畏的翅膀放射出赤红色光芒,在狭小的空间中,她甚至飞得更快更轻盈,在藤蔓徒劳地想抓住她时将它们一一粉碎。她闪动翅膀的力道如此之大,以致带起的狂暴气流都可以构成实质性攻击。
但最引马注目还是飞板璐,她娇小的翅膀笼罩在朦胧、刀片状的蓝色光芒中,扩展为一对鸟翼。她已经从无畏身上跃起,梦幻的附肢毫无困难起托起她的全部重量。她入猎鹰般来回飞翔,翅膀上的魔力轻松切开任何阻挡。藤蔓如雨般落下,她们俩几秒内就把空中的卷须清扫一空。完成清理后,她们来回飞行,警惕着任何轻举妄动的植体。
看起来我们占了上风。我们五个以整齐划一的动作朝被缠绕大树下的坑洞进逼,彼此间不一语,在行进到坑的边缘时面无表情。
坑内的那个生物开始呼和。它的绝大多数带刺肢体都已断裂,但主干还是完好无损。它没有眼睛,但靠着三张淌着脓液的嘴巴开合间出无意义的声音。
#“愚蠢的生物”,#小萍花的声音有种怪异的平静。
#“你的末日到了”,#巴布的腔调相同。
#“停止汝之暴行”,#飞板璐道。
#“释放吾等,即刻离开”,#无畏道。
我举起长剑:#“要么,就奔赴与你主人相同的命运。”#
那生物出一声颤音,毛孔中喷出更浓的气体,但我们凌然不惧。它收束调理着自己的残肢,有那么一瞬间,它似要遵从……可随后就张开带有尖牙的嗉囊,冲向我们。
我们开始笼罩在绚丽色彩中。
#“那好”,#我们异口同声。
飞板璐和无畏自上空出蓝色和红色光柱,巴布和小萍花自下方出绿色和橙色能量,我则以亮白色光芒从正中央将其撕裂。那东西出有力的哀嚎,空中充斥可怕的焦糊味。我们就这么持续轰击几秒,眼睁睁看着它崩解为灰烬。
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这是玩的哪~一出?”一个阴险的声音嘶叫。
#上面!#
还未等我们有所反应,就全被一种黑暗、粘稠的物质包裹。我的专注被打破,像断线风筝般向后飞去。天神下凡的力量感离我而去,我的心绪被恐慌和困惑填满。
“生了什么?”我几乎恸哭起来。
我们五个被击飞到洞的另一边,紧紧粘在墙上。我们又踢又挠地挣扎,可于事无补。我比之前更加虚弱,就好比三天不眠不休后紧接着参加了马拉松。在保持清醒的努力中,我的视线开始花。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我听到小萍花道,“刚刚我是怎么了?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然后感觉怪异起来?”
“反正我没有”,飞板璐哼哼,“我一直都有能力释放光构成的翅刃!我只是特别喜欢那些有关小鸡的笑话才隐瞒至今的。”
“你们两个能专心点吗?”巴布道,“我们正陷入绝境!”
“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我可以感受到无畏的挣扎带来的震动,“呃!翅膀上粘着这种东西,我还怎么飞得起来?”
“这可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问题……”
我战栗。这声音残酷、陌生、满溢的怨毒似乎能滴得出来。我抬头,接着洞口隐约的亮光,现洞顶自身开始移动。
“不是吧……”我低语。
一只硕大无朋的玄墨色蜘蛛慵懒地降到洞底,它有房子大小,甚至更大,此情此景下我已辨别不能。它的身体分为两节,后部比前部明显要大;它的后部是油滑、连着黑暗污秽蛛网的丑陋肿胀的腹部,前部则安放着它可怖的头颅,五只阴暗、毫无感情的眼睛同时审视我们五个。它的八条腿生满细长扭曲的刚毛,在这东西靠近我们时,一股刺鼻恶臭扑面而来。
“小马闯进了我的巢~穴……”蜘蛛的两片下颌前后移动,出沙哑刺耳的声音,“那股美~味的能量是你们几个小~家伙出的?这真是一顿大~餐……”
我的视野时亮时暗。我努力不昏过去,尽管我不确定自己想不想在此刻保持清醒。我的头无力词来回摆动,突然间将注意力集中于洞穴中央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