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视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现在跑。
就在这时,那辆汽车的后座忽然打开了,从车上下来的男生看着年纪不大,寸头,手里提着一把西瓜刀,目光阴狠地盯着丁雪润。
丁雪润看见他也是瞳孔一缩,他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快就出来了。看见他拿了一把小臂长的刀,楼珹瞬间全神戒备,紧绷着身体,死死护住丁雪润。
而丁雪润却抓住他的肩膀,把他往旁边推,低声道“他只有一把刀,旁边的摩托车还没有熄火,你骑上就跑。”
楼珹动都没有动,眼睛牢牢放在那把刀上,语气却很轻松“不就是一把西瓜刀吗,润润你待会躲着点。”
附近有行人,也有店面,但是生斗殴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因为这看起来已经不像是普通的学生斗殴了。
有人帮忙报了警。
“这是我的事,”丁雪润毫不迟疑地把楼珹推开了,对着寸头说“你吃了牢饭出来,还不长记性还想进去”
“你拿西瓜刀做什么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上次给了我一刀你进去了十个月,现在你拿把西瓜刀对着我,是想在监狱里渡过下半生吗”
楼珹立刻想到他腰上有个伤疤的事。
丁雪润看起来十分冷静,一字一句都在套他的话,“你是不是一出来,就谋划着要弄死我”
结果寸头忽然被他激怒,手里提着的刀倏地被他挥舞起来,隔着一米多远指着丁雪润“你毁了老子,老子今天要给你送终”
楼珹眯着眼看了眼距离,又看了眼那把刀。
旁边站着的那几个、以为只是来打架的青年,一看居然都拿刀子了,看着还不像是吓人,是真要杀人啊也不管身上疼不疼了,骑上车就跑。
不是说好把人绑到钢铁厂那边,饿个三天三夜再殴打一顿的吗怎么突然变成了送终
丁雪润随着他情绪越来越激动,反而越来越镇静“想想父母,你不过十个月就出来了,要是又进去,他们该多难过”他兜里的手机除了拨号,还开着录音。
寸头看他像是怕了,特别横“我捅死你,再捅死我自己,一了百了”
说时迟那时快,寸头啊地一声大喊,一把西瓜刀直直就刺了过来。丁雪润的第一反应是把旁边的楼珹推远点,可楼珹的反应比他还快,抬手在丁雪润的肩膀上借力,回身一个回旋踢,他的土豪球鞋骤然狠踹向对方的手腕,西瓜刀高高飞起,只听“哐啷”一声清脆巨响,落在地上,差点扎到围观路人的脚
楼珹毫不犹豫,飞起右脚踹向了他的腹部、膝盖狠击他的腿弯,以一种不要命的打法把他摁倒在地,一巴掌扇过去“傻逼,捅你妈捅,三脚猫功夫身手这么菜西瓜都切不动还想捅人”
楼珹劈头盖头就是一句“你配吗”
寸头脸一下肿了起来,他瞪红了双眼,另一只左手,悄悄在裤兜里摸索。
楼珹没有注意到。
丁雪润不由分说上前,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还想拿水果刀”
围观的人里,甚至还有刚从酒楼出来,打算回家的丁家亲戚。一看附近闹事,本来想远远看个热闹的,结果一下看到当事人,居然就是方才那顿升学宴的主角
警察一来,问生了什么,他们就上去帮着解释“我是目击证人亲眼看见的,是孩子被欺负了,那个人好吓人的还拿刀对着我家娃。”
警察“这是你家孩子”
“可不是吗我是他表舅。警察同志可千万要给我家孩子做主,他是为国争光的世界冠军刚刚被人民大学录取的三好学生”
丁雪润压根不记得他有这么个表舅,对方或许只是他诸多远方亲戚中的一员。
他当着亲戚的面,对警察解释“拿刀的那个,是蓄意报复我。我以前和他一所高中,他在学校是校霸,是我爸爸班上最不服管教的学生。我爸是学校老师。”他解释了一句,“经常恃强凌弱,欺负弱学生。去年九月,我因为目睹他欺负人,看不下去而跟他生争执,他用刀扎了我,所以判了刑。我也因此被迫转学。”
“这是他的案底。”
旁边亲戚听得一愣一愣,原来转学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老家都在传他打架被开除,不得不去外地,谁能想到理由居然这么光伟呢这是多好的孩子啊想到有那么多人误会他,亲戚都心疼了起来。
丁雪润继续说道“刚才有几个人想掳我上车,绑架我,我的朋友才因此出手,是正当防卫。”
去警局做了笔录,原本楼珹因为打架至少要七十二小时才能出来,可不知道是因为理由太正当,还是什么原因,两个小时就出来了,天色才刚刚黑。
丁兆文的车停在外面,他人焦急地站在警局门口等。旁边同样跟他在等的,是一个看上去好不气派的大老板,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保镖不说,旁边还停着小地方难得一见的豪车。
楼珹和丁雪润齐齐出来,楼宏业高兴地喊道“儿子,这里。”
丁雪润走过去喊了楼叔叔,又喊了一声爸。
“你这孩子,”楼宏业听见他的称呼,眼睛都笑没了,“哎呀,受伤了没有爸爸听说你们俩被人揍了,吓坏了,立刻就飞过来了。”他听说了整件事,也知道是楼珹全方面碾压,把对面揍得鬼哭狼嚎。
但还是用的“被揍”这个词,因为他们是被欺负的,而不是去欺负人的。
丁兆文听得有点没对劲,先问丁雪润好不好,再秉持着友好,跟对方打招呼“您好,您是楼珹的父亲我是丁雪润的父亲。”
楼宏业一句“亲家啊”还没出口,就让楼珹踢了一脚“丁叔叔,”楼珹手死死拽着楼宏业的手臂,笑眯眯对着丁兆文喊道,“我们都还没有吃晚饭,丁叔叔您跟我们一起去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