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书意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等在醒来的时候,沈燕宁已经不在武定侯府了,而是一清早就被宫里传唤走了。
只因楚贵妃的头痛毛病又犯了,这人病痛起来,便是乱投医。
宫里的太医早就都没折了,才会将沈燕宁传唤过来,沈燕宁到了楚贵妃宫里,也没废话,直接又要来了之前的东西。
帮楚贵妃按摩施针,半个时辰后,楚贵妃的头痛便开始缓解了起来。
“本宫竟是没找错人,你这金针刺穴倒真的是有用,”楚贵妃疼的已经有气无力了,却还忍不住赞了一句。
沈燕宁赶忙道:“能为贵妃姑母分忧,是燕宁的福气,这金针刺穴虽精妙,其实主要这按摩的穴位与手法,也有辅助作用。”
楚贵妃点头:“难为你了,这么早让你来,可惜这法子虽好,却也只是缓解,最近这头疼的毛病总是来回折腾,若让你时常进宫也是难为你。”
沈燕宁道:“其实,燕宁还有一道方子,可缓解娘娘的头痛,只是宫里规矩森严,外面的方子若无绝对的名医推荐,是绝不敢入宫门,用在贵人身上的。”
若宫里的娘娘都寻外面的神医,那宫里的太医还留着做什么?
这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太多。
若非绝对信得过的关系,外人是不敢乱说偏方的,出了事,担不起。
就算方子没事,走漏风声,被有心人一拨动,就是滔天大祸。
楚贵妃按着自己已经好多了的额头,想了片刻,道:“那你悄悄写给本宫,本宫暗中服用,若当真有用,记你头功如何?”
“燕宁只想为姑母分忧,无心立功。”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人活一世,总是要替自己争取的,本宫不讨厌身边的人争取,只要手段干净,”楚贵妃意有所指的道。
只要沈燕宁手段干净,还是个有能力的,她乐意做沈燕宁背后的那条大腿。
“谢贵妃姑母。”
“一家人,不说这些。”
沈燕宁这才将自己心中的方子,落笔写在纸上,讲实话,这是冒风险的,若是楚贵妃因此出了什么事。
一百个沈燕宁都不够死的。
但是楚贵妃,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是一个坏人,她这一步也迟早都是要走的。
留下药方,楚贵妃很快传召来了自己信任的太医,“李太医,看看能用吗?”
那李太医接过一看,便是一惊,“此方绝妙,应是出自一本前朝失传的古籍,臣家中便有此古籍的残篇,虽然残破,可这方子我还是能瞧出的,关键,药材的顺序,与古籍残篇一模一样……写下这药方的人,应该是看过完整古籍的。”
李太医露出激动之色,想问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却被楚贵妃一个眼神看的不敢说话了。
“臣逾越了。”
“无妨,既然方子没事,你就给本宫准备着吧,对外,你就说是你写的方子,出了事你负责。”
楚贵妃笑眯眯的道,如今知道沈燕宁的确有些本事,自家人还是要护的。
“是。”
李太医知道这药方没问题,自然欣然接受。
……
沈燕宁起了个大早入宫,等回到武定侯府,两条腿都酸了,只是她没想到,楚书意那孩子,一清早起来就又开始哭闹了。
嚎的很是厉害。
大概昨日他哭嚎了半日,锦娘与楚平川就来了,他就觉的如法炮制,锦娘还会来的,所以哭的很是洪亮。
红玉看到沈燕宁回来,犹如看到了亲人。
“夫人,这可怎么办啊,刚才奴婢去大厨房拿东西,路过花园的时候,听到有小厮议论,说……”
“说什么?”
“天苍苍野茫茫,侯府有个夜哭郎。”
“多半是海棠院那边传的,他们巴不得世子的唯一嫡子,是个夜哭郎呢,”沈燕宁道。
“那总不能一直哭吧?”
“不能,顶多三四天吧,”沈燕宁估摸道。
她不会低声下气的去哄着楚书意,更不会编一些骗他的瞎话,就这么看他哭,也让他知道,自己这个主母,不是个好相处的。
不光不是好相处的,往后他在侯府的一切都是她这个主母给的。
乖就给,不乖就不给。
人性总是屈从和慕强的,你对他好,他只会觉的你欠他的,本该对他好,你对他不好,他反而还要来讨好你,证明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