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起身,给老侯爷深施一礼,“多谢老侯爷,你这样,朕就放心了。有谢氏有忠勇侯府,朕之幸,南秦之幸。”
老侯爷闻言捋着胡须道,“皇上放心,谢氏虽然在先皇在时被华丫头分宗分族了,但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她另外藏了心思和谋划,并没有分。粮草军饷物资之事,如今我听都是由谢伊那丫头管着,她毕竟稚嫩,待我回京后,再做详细的安排。你去漠北,尽管打仗,后方之事,无需多虑。有谢家有忠勇侯府在南秦一日,就能保皇上后顾无忧。”
谁人都知道,当年南秦之所以建朝后短时间快地富国强兵,是因为有谢氏大力扶持。谢氏没有军队,却是掌控了南秦遍布的经济命脉,若是要大批量的粮草军饷器械等物资,还是要找谢氏。
秦钰也不客气,笑着将出京时的安排了,拜托老侯爷回京后,对京城多加照料,着重提了粮草军饷之事。
“嗯,有道理,你的事儿回头再。”老侯爷看向秦钰,“皇上是否有什么指示?”
轻歌无语,连忙道,“外公,娘,皇上特意在这里停留一日,可不是为了我的事儿的。”
谢凤头。
老侯爷头,这个颇为赞同,对她道,“等我们回京后,闲来无事,从京中内外各府邸选选。给他挑一个好姑娘。”
轻歌又继续扶额。
谢凤头,看了轻歌一眼,幽幽地道,“两个孩子,都没有成家的打算,希望我有生之年,闭眼那天,还能抱上孙子。我这一辈子,孩子没在身边,不想连孙子也看不上。”
老侯爷道,“有时候,人一旦被拘束,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他不受拘束,肆意而为,想去哪里去哪里。也未必就不好了。由得他去吧。”
谢凤摇头,“从他出了北齐,也未给我传信,我也不知道他爬去哪里做什么去了。”
“云继没有和云澜在一起?”老侯爷问。
秦钰好笑地看了轻歌一眼,想着谢凤这么夸轻歌,是否她不知道他这个儿子若是做起什么事情来,比谢云继丝毫不遑多让。估计都是遗传了她的性子。如今入朝好好治理荥阳城,有一大半的原因,也是因为谢芳华。
轻歌无奈地扶额。
“他啊,是个疯子,被谢氏盐仓的叔父惯的无拘无束。北齐王上想要他留在北齐,但是圈不住他,抽空他就溜了。王上对于将他送出北齐,没养在身边,一直以来,有些愧疚。也就由他了。”谢芳华笑道,“如今不知道哪里疯去了。”话落,夸奖道,“还是轻歌听话,大一两岁,也是大啊,这大的就比的可靠,如今将这荥阳城治理的好好的。”
“谢云继如今在哪里?好久没有他的信了。”秦钰道。
谢凤笑着摇头,“名声那些身后事儿,我倒不在意。我这一辈子,从今日往后,才是活自己。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我只盼多陪陪父亲,只盼我两个儿子好好的,我就知足了。那些个风花雪月,家国大业的事儿,以后都离我远了。”
秦钰又道,“谢姑姑是当世奇女子,因你,才有我南秦二十年和平,历史传记会将你的名字流传千古的。”
谢凤神色淡然,“二十年了,恩怨情长,早都该消了。就算他的后院形同虚设,但那些也都是他的妻妾,不可枉顾。就算我如今回了南秦,待有朝一日,两国征战落幕,无论是谁死谁活。我也是北齐的皇后,这一也抹杀不了。我们都老了,也都回不去了。”
秦钰轻叹,“左相这些年,也甚是可怜。一直以来,外人不知,朕却知道,左相府的妻妾,大多时候,形同虚设,他一颗心都扑在了朝政上。想必是因为谢姑姑。”
“这些年,一直隐瞒着他,也是我的意思。不想因此使得平静的两国节外生枝。”谢凤道,“我以前,弃他嫁往北齐,有些对不起他,好在,为他生了个儿子,也算弥补了,再见他,我倒不会觉得自己亏了他。”
秦钰笑道,“左相一直以来,对自己没有一个出息的子嗣延续门庭而引以为憾。十分羡慕大伯父、右相和永康侯,轻歌参加文武试时,在京城那段时间,左相对他极其喜欢欣赏,对朕举荐数次。对于轻歌外放荥阳,左相还有些不舍。若是知道轻歌是他儿子,他不知是何表情……”
谢芳华骄傲地道,“我的两个儿子,都是像我的。”
秦钰听罢后,欷歔,看着轻歌,片刻后道,“真没想到,轻歌的父亲竟然是左相。”话落,他仔细打量了轻歌几眼道,“眉目细看下,还真是有些像,可能因为更像谢姑姑的缘故,所以,无人觉此事。”
进了内厅,谢凤见秦钰疑惑,也不隐瞒,便将轻歌的身世与秦钰了。
秦钰头,谢凤也笑着打住话,一行人入了府内。
“皇上请。”轻歌也道。
“这里是门口,话不太方便,皇上里面请吧。”老侯爷道。
秦钰这回真讶异了,谢云继的事情他知道,轻歌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他启用轻歌,一是因为他确实有才华,通过文武试,出类拔萃被选拔出来的;二是因为谢芳华的关系,用他比用别人放心。到不知道他竟然是谢凤的儿子,还是亲生的。
“那个也是亲生的。”谢凤道。
秦钰看着他,又看看轻歌,“那谢云继……”
“我儿子。”谢凤话落,补充道,“亲生的。”
秦钰闻言眉目微动,看着谢凤和轻歌,“朕没听错吧?轻歌是谢姑姑的……”
轻歌笑而不语,乖乖地任她打了一巴掌。
谢凤伸手拍了他一巴掌,笑骂,“臭子,不敢笑话还是笑话。当我听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