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下巴搁在谢芳华的肩膀上,半眯起眼睛,看着窗外道,“我们可以不要雪城之兵,但也不能让北齐得到。雪城既然多年来立世之道不参与外争,那么,不如一直就延续下去。若是没有所求,我便放过雪城又如何?若是有所求,那么,另当别论了。”
谢芳华一怔,“原来你与言宸的赌约,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雪城的城主?”
秦铮压低声音,“我就是要逼他现身。”
谢芳华将身子靠近他怀里,轻声,“在这世上,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坚守的信念。我有,你有,言宸有,很多人都有,这雪城屹立数千年,更有它存在的信念。我在想着,雪城城主,若是得知你和言宸赌约之事,不知是否会立即赶回来。城主总不能任雪城落于旁人之手而不管。毕竟雪城一直以来不是浪得虚名,是真有实力立于两国之间。”
秦铮从身后将谢芳华抱在怀里,柔声问,“在想什么?”
谢芳华想象不出这一座坚固繁华的古城,亘古便屹立在这片土地上,就连北齐、南秦,甚至是前朝,都未能撼动分毫,在言宸和秦铮的手下,如何能翻天覆地。
今夜星空无云,黑漆漆一片,但雪城各处的灯火却明亮如昼。
进了内院,沐浴之后,谢芳华全无困意,站在窗前,看着窗外。
言宸停住脚步,目送二人进了安置的内院,面色寂寂。
“那我便等着看你如何施为了。”秦铮拉着谢芳华进了院子。
“好。”言宸头。
“好一个本心而为,本意而为。”秦铮笑了一声,“当日,你沿途拦阻我回南秦京城,我拉上了齐云雪。倒也不算是真正的较量,如今我们就各凭本事,若是你真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夺了雪城,我便心服口服,自此不再干涉雪城之事。如若你夺不到,雪城的兵马,你便别再打主意了。想要护住北齐,另想谋算吧。”
言宸脚步微顿,看了她一眼,便平静地道,“我也不知道,本心而为,本意而为,能做到什么地步,便是什么地步。”
路上,谢芳华终究是忍不住问言宸,“言宸,你为北齐,能做到什么地步?”
老者没有将秦铮和言宸的院落分别安置在远处,而是相邻的两个院子,风景清幽。
老者头,想了一下,便吩咐人带着秦铮和谢芳华、言宸分别前往安置的院落。
秦铮伸手拉起谢芳华,对老者道,“劳烦给个院子,安置我们住下。”话落,他补充,“国舅想必也需要一间院子。”
老者看着二人,都是不好惹的主,叹了口气,了头。
“那好,就这样定了。”秦铮站起身,对老者道,“师爷若是能联络上你们城主,还是尽早给他传信吧。别到时候他回来,雪城已经毁了。我们的赌局之下,对雪城可不会留情。”
“不用,三日就三日。”言宸道。
“三日为限如何?”秦铮看着他,“如若你时间不充沛,可以再往后推迟。”
言宸颔,“赌。”
“没错。”秦铮头,挑眉,“赌不赌?”
“换而言之,我若是动不了雪城,我滚蛋。”言宸道。
“那好啊,你想试,我便陪你一试,也无妨。”秦铮勾唇一笑,“不若我们就做个赌局,我赌你动不了雪城,你若是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得了雪城,那我也就没脸面再待在雪城了,立马滚蛋。”
“总不能被你不战而屈人之兵。”言宸道。
“那你要如何?”秦铮看着他,“想试一把?”
言宸摇头,“秦铮兄未免太自信了。雪城之于你,是早有筹谋,之于我,未必没有计较。我想要在你眼皮子底下动雪城虽然不易,但也未必不能成事。你这样轻松地打我,让我无功而返,恐怕不太可能。”
“不是不易,是根本就动不了。”秦铮道。
“你先我一步来,看来在雪城是早有筹谋了,我想要在你眼皮子底下动雪城,看来不易了。”言宸也挑眉。
“那你还想如何?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了雪城不成?”秦铮挑眉。
“这样来,秦铮兄的意思是让我无功而返了?”言宸问。
“命自然要,但是国也不能丢。”秦铮散漫地道,“一心二用的事儿,我以前做了不少,如今虽然关乎性命,但做做也不妨碍。”
言宸看着他,又扫了一眼谢芳华,慢慢道,“都这般时候了,芳华有孕也有三月有余了吧?秦铮兄决心要雪城,决心理会南秦兵事,可是你们的事儿呢?不分身去做,不要命了吗?”
“恐怕要叫你失望了。”秦铮道,“我决计不会让雪城之兵落于你手。”
言宸抿唇,缓缓落座,“我们之间,到不必暗话,我的确是为了雪城之兵而来。”
“没找到谢云澜和齐云雪,只能回来了。”秦铮看着他,坦实地道,“雪城兵之必争,我怕我们若是不来,言宸兄就要将雪城夺去了。”
言宸抬步走了进来,对秦铮问,“秦铮兄不是带着芳华前往情花谷了吗?如今怎么会在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