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她了,姑母,我们快去看稷卿,他要被太子殿下打死了!”
匆匆绕了几道弯。
在那一片空地上,围观之人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高喊梁王妃到,他们才让开一条道,纷纷行礼。
林岁宁跟着梁王妃走过去。
只见周稷卿裸着上身跪在那,侍从手持藤条,一下又一下抽在他脊背上。
那背上已遍布伤痕,侍从还没有罢休的意思。
陆怡当即红了眼,要扑过去护着夫君,被人死死拦着。
梁王妃不失恭谨的问:“太子殿下,这周大人是犯了什么错?”
李玄泽坐在那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并不吭声。
山竹道:“王妃娘娘,这百花宴是由周大人督工的,没错吧?”
梁王妃点头,“是的。他从一个月前,便在这安淮县忙活了。”
山竹指了指不远处一只断掉的秋千。
“他却敢渎职,在秋千上偷工减料,害得太子殿下差点摔断了腿。”
梁王妃一愣。
她首先想的不是这秋千怎么会差劲到断裂。
而是。
这太子殿下怎么会坐秋千?!
陆怡替周稷卿辩解。
“太子殿下,可是百花宴这么大的地方,他岂能面面俱到,像秋千这样的小事,定是手底下人办的啊!”
李玄泽把玩折扇的手一顿,目光淡漠地望向她。
陆怡顿时噤了声。
太子分明不发一言,眼神却似刀锋般锐利,那刀宛若已架在了她脖颈上,叫她呼吸艰难。
山竹厉声道:“陆夫人的意思,无论在这儿出了什么差池,都与陆大人没瓜葛了,都是手底下人的错了?”
陆怡哽咽。
“可是……”
山竹没给她再行辩解的机会。
“太子殿下可是差点摔伤了,难道不该追责?也只是抽他几下以儆效尤,并非要了周大人的命,只算轻罚,夫人该替周大人谢恩才是,却在这做出这姿态来,是何意?”
陆怡看向还在挨打的周稷卿。
他骨头倒是硬,脸色都泛白了,额边冷汗直淌,倒还是跪得笔挺,没吭一声。
陆怡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跪下来,挪着膝盖上前。
“周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还请殿下给他留几分薄面,让他到屋内受罚吧!”
她求助的目光看向梁王妃。
梁王妃却是摇了摇头。
显然,太子罚周稷卿的缘由并不是什么秋千,所谓秋千,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如此在众目睽睽之下施罚,可见太子心中怒火不少。
既然如此,太子要泄愤,谁能拦着?
再者,也不是要人命。
李玄泽漠视了陆怡求情的姿态,轻嗤道:“怎么,朝廷命官要颜面,平民百姓就不要颜面了?”
陆怡一时没听明白言下之意,连声附和。
“要的,平明百姓自然也是要颜面的!”
话落,围观的多位姑娘似是想起了什么,一同看向陆怡。
让人扯破丫鬟衣服,把丫鬟扔水里的,不就是她陆怡干的事?
她说百姓也要颜面,难道丫鬟就不算百姓了?
何其讽刺。
林岁宁也想到那事,目光定定的看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