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最恼别人管朱雀叫凤凰。
更别说孔雀了。
可朱雀是神,凤凰是灵兽,孔雀单纯就只是兽。
朱雀要尊贵得多,怎可相提并论?
……
她气鼓鼓的在灵石床上睡了一觉。
有股神力涌入窟中,她便醒了过来。
是星零。
他很没边界感的在她床边坐下来。
“你娘生了,是个闺女。”
她翻个身背对着他。
“嗯,大好事。”
若她是月容窈唯一的闺女,下次相见她难免还得为了尽孝喊一声娘,这多尴尬。
星零说:“你爹很高兴,他头一回亲眼见媳妇生孩子,高兴哭了。”
清池有气无力地说:“你怎么一口一个你爹。”
星零立马改口。
“哦,是岳父。”
清池懒得理他。
这个爹反正她是叫不出口了。
他们哪来的爹娘,要非说有父母,那是天地,是日月,是万物。
星零欲伸手去捋她披散的,正如那人间几十年中,他常常做的事。
他最喜欢倒腾她的乌,盘成各种各样的髻,插上各种各样的珠翠,然后看到铜镜中她欢喜的弯起眉眼,夸他手艺越不错。
但眼下,他生怕被一巴掌扇飞,还是将手缩了回来。
“想不想回去人间看看孩子们?”
清池懒懒掀起眼皮。
“不看,生老病死,团圆又别离,徒增悲伤罢了。”
他们的孩子都长寿,可如今年纪也大了,到了告别人世的时候。
尽管她看惯了人世轮回变迁,但她在人间历经悲苦的百世中,唯有这一世生了孩子,有了子孙。
也算她几万年来,无论是神是人,唯一的孩子们。
总归是有些难以言说的情感。
可人这一生短暂,神寿却漫长无止境,早晚是要看着孩子们离去的。
星零想说她做岁宁时候,可不曾这样悲观,凡事还是喜欢往好处想的。
他意味深长的说:“父母子女的渊源,从来不止一世。”
清池提起精神。
“什么意思?”
星零说:“如果再怀,年年意亦他们还是能回来你肚子里的,如此他们未出世便有灵根的,能陪伴我们千年,万年。”
清池静默了会儿。
“孩子们命好,转世也是大富大贵人家,一世平安顺遂,来做我的孩子,整日与枯山为伴,反倒无趣。”
“谁说无趣?”星零看她这副模样,隐隐生了点恼意,“你若还是怨我,把话说明白,我给你撒气便是。什么都藏在肚子里,你还不如岁宁通透。”
恼归恼,他还是死皮赖脸的不走,偏偏要赖在她这洞窟里。
甚至把自己的炼妖壶拿出来。
“这个给你玩,你要闲来无事,就去抓些妖兽来炼炼。”
清池见了这把散着蓝色幽光的法器,终于支起上半身,忍不住问他。
“那月酒呢,你要负了她么?”
星零愣了一愣,满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