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基本上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要进去见他的话,随时都可以。”林优最后说。
商郅郁转过身,没有片刻犹豫,直直向别墅后的院子里走去。
☆、插pter51
一直到下飞机之前,那人都在安睡。
毕竟带伤在身,行动不便,出门必然会更累一点,不过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那就是庄栖云夜里一直失眠,不过据林优说,在最初那段日子他失眠得更厉害,现在好歹困了就能睡,不论是白天还是深夜。
认识庄栖云已有一周,商郅郁还记得那日他走入庭园,那人沐浴在阳光之中,面对熟悉的侧脸,商郅郁一点儿也不觉得陌生,但他不知道庄栖云看自己的时候是否会觉得陌生。
“你是谁?”兴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庄栖云自然地抬起脸来,他以为是林优,没想到却不是。
“我是谁都不重要,今天开始,由我来照顾你。”商郅郁一步走入阳光下,一时间所有前段日子累积的阴霾仿佛都随着阳光照射的缘故而消失无踪,眼前的人无论是庄栖风也好,庄栖云也好,他现都一如从前,很熟悉,就好像许久未见的兄弟,就算相隔几年未见,仍然亲密无间。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庄栖云歪着头,对商郅郁说。
他虽然顶着庄栖风的脸,那张脸在阳光的照耀下依然完美,但却带有与庄栖风不一样的神情,林优说的腼腆是一部分,似是更有些怕生,这在庄栖风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但商郅郁仍在他的脸上找到了与庄栖风相同的固执和专注,毕竟是兄弟,总有相同的特质。
“也许吧,你还记得醒来之前的事吗?”商郅郁这样问他。
庄栖云低下头,过了好久,他才又看着商郅郁,问,“小风,是不是又被父亲带走了?”
商郅郁听林优说过庄栖云的遭遇,因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于是他在台阶上坐下来,问他说,“你想见小风?”
庄栖云点点头,说,“在这个世上,只有他对我最好。”
不知是为什么,商郅郁听他这么说的时候,却觉得有一丝心痛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也许是因为两个人之中只剩下一个的缘故,其中一个醒后,另一个就会不见。
“我是小风的朋友,我也会对你好的。”商郅郁对他这样说。
“是吗?”庄栖云口吻里对此并无期待,只是说,“妈妈也说会对我好的。”
商郅郁听出了其中有一丝不信任的味道,也不追问原因,却道,“是小风让我来的,我并不认识你的妈妈,你相信小风吗?”
“当然。”庄栖云不假思索地道,随后问,“真的是小风让你来的?”
商郅郁点头,此时在他的眼里,庄栖云似是无限缩小,小的像是一个孩子,他有点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就像从前他父亲对他做的那样,他还记得那双手又大又温柔,此时此刻,他只是望着他,用最温和的表情,一字一句地承诺道,“是的,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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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郁。”
听到熟悉的低唤,商郅郁转头看他,“醒了,刚准备叫你,我们要下飞机了。”
“已经到了吗?”庄栖云揉揉眼睛,看向窗外。
“嗯,飞机已经停了,我们到大阪了。”商郅郁回答着,帮他解开安全带,又说,“你先坐一下,我去推轮椅过来。”
庄栖云听话地点头,仅一周的时间,他就变得习惯了商郅郁的存在,只因这个人跟小风的感觉好像,一样值得他相信,一样不会伤害他,一样让他安心。
司机早已等在出关口,举着写有“商郅郁”名字的牌子,商郅郁一手推着轮椅,另一手拉着极大的行李箱,出来看见后,便走向他,司机接过行李箱,将他们带往车停着的位置。
由于庄栖云从小待在日本的缘故,日语相当流畅,商郅郁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抽空学了一些,不过到头来还是用英文更便利,而且司机是本地人,只会说日语,他们通过庄栖云说了几句,商郅郁大概了解了从大阪到京都还需要花的时间。
车行上高公路,商郅郁等庄栖云又迷迷糊糊地睡去,才转向窗外心不在焉地看沿途风景,在庄栖云醒着的时候,他不会允许自己胡思乱想,可一旦无事可做,他自己也无法控制地任过去的每一件事浮现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它们就像是一部看过许许多多遍的影片那样,不断地在脑海中无声地快进或快退,时不时就会冒出来,那些无论是开心的,或是痛苦的,总在不经意之间浮上心间,将他淹没,商郅郁知道这恐怕是顾筠兰的事对他影响太深,让他一时半刻无法从中解脱出来的缘故,他也知道很多事都需要花时间才会淡忘,可其实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有些事就算花去了一辈子的时间,回想起来的时候照样会觉得痛,照样会有遗憾。
想到这里,商郅郁转回视线看向浅眠的庄栖云,又或是庄栖风,他深深的希望,经历过那么多事的自己,应该已经足够成熟到,能够真正承担起另一个人的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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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郁,谢谢你来看我。”
每次去看顾筠兰,她总会对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