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绕的冷眼,又哪里知晓,他和老父的命全靠这袋米呢?
他们又哪里知晓,他母亲纵身一跃跳入长江,为求得就是这一袋米呢!?
朱桓再喝:“去,将禄米夺了!”
有人上前,扯住禄米袋子。
马逾韩死死抱着,不愿撒手。
见此,朱桓冷声笑:“太学可怜你,举你出仕;廷尉府赏识你,留你做吏,你不思回报,反诬上官。”
“太学不计前嫌,依旧收你入校,你却不知好歹,反来祸害太学。”
“如你这般愚直、丧失良心义气之辈,也配食这禄米?”
马逾韩身体一晃,剧痛险些让他倒下。
但他依旧站住了,非但站住了,反而声辞俱烈:“我如何不配吃这禄米?”
“我寒窗苦读十数载,为求功名,背井离乡数千里,我母亲为我父子能有活路,纵身跳下长江时,我也不曾偷抢过一钱一米!”
“论及经卷律法,先后两次录考太学第一,我凭的是真才实学!”
“我食国家俸禄,检举不法,我行的是忠臣之道、律法之命!”
“你告诉我,我如何吃不得这禄米!?”
他像是突然了狂,挥着断臂扑向朱桓:
“难道这禄米,我等穷苦子弟真就吃不得,就只能任由你们这些蝇营狗苟、自诩上层的肮脏之人来吃吗!?”
朱桓面色一寒:“丢出去!”
他身边有高大护卫,一脚蹬出,将马逾韩踹飞落地。
“不开窍的东西,你母亲白白替你跳了长江,枉送性命。”
“如你这般人,永远别想出人头地。”
“永远,做不得官!”
砰!
马逾韩跌落在地。
他眼中的疯狂消退了。
整个人也渐渐停止。
他的头颅一垂落地,贴在烟尘中。
他的目光渐渐无神,趋于绝望。
或许是身痛,或许是心痛。
一滴泪水,从他眼中斜着流出。
他依稀记得,上一次哭还是在长江边上。
难道我真的错了么……
“你这样的人,才应该当官,当大官!”
在他目光即将朽灭之际,身后传来一道镇定有力的声音。
仔细听,可以现声音在微微颤抖。
“马兄!”
有一人将他紧紧抱住,继而那人吼道:“快!快给他止血!”
马逾韩吃力睁眼,瞧清了面前人——是徐岩。
那说话之人——
他已从自己身后走到身前,披袍带冠,手扶长剑。
步带杀气,背影极其伟岸。
“太学就是如此治学的?”他如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