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香将茶端上来,拉着脸往两人面前一放。
舅爷跟舅奶奶想是上次搜刮走的银子花完了,这又接茬儿过来打秋风。
只愿夫人这次能捂紧了自己所剩不多的体己,不要再白白便宜了这两吸血敲髓的。
七尺高的汉子,平日里除了吃、玩、睡女人,别的啥也不会,啥也不干。
钱没了就找爹,爹没有了就找妹妹。
浴香是穷苦出身,最看不惯这种人。
若不是许舅爷有个好家世托底,大约跟她自个父母那样式的也没区别。
家贫人还懒,人懒嘴还馋,生孩子拿来卖,就为改善一时的生活,简直毫无人性。
许舅父虽不卖孩子,但是坑爹坑妹呀!论起来也没好多少。
“月余不见,妹妹气色越好了。”许大嫂子脸上堆着笑,十分诚心的夸赞道。
茶喝过了,该说来意了,要银子就得先哭穷,许莲台淡淡一笑,并不接话,冷眼看着她表演。
“你大侄子佑和眼看要说亲了,身上连个功名还考得,我这做母亲的心里着急,就想着换个名气大些的夫子,兴许有用。我瞧着弘若上的荣兴堂倒是不差,就是不知……”
“嫂子知道的,荣兴堂素来只收五品官职往上人家的小公子,佑和是个好孩子,就是命苦了些,没个得力的父亲。”
许莲台呷了口花,慢慢放下茶盏,一脸同情的说道。
她这样不留情面的话,叫许大嫂子听了愣了几愣,有些疑心自己是否听差了去。
旁边原本昏昏欲睡的许守吧,闻言一蹦三尺高,眼睛瞬间瞪得铜铃大小。
“妹妹这话何意,想是妹夫入阁拜了相,连娘家人都瞧不上了,你倒是忘了你出嫁时是谁背你上的花轿,是谁事事桩桩为你撑着面子,你平日里做的那些个糊涂事儿,又是谁替你一件件遮掩下来的,你倒是好,一朝成了相爷夫人,竟是嫌弃起你亲兄弟没本事了。”
人菜,还好强。
向人伸手,腰还挺的板直,听不得一句不顺心的话。
总之就是,银子他要,威风也得耍,不给就撒泼,再则就威胁。
从原主一次次被宰的经历来看,她是吃这一套的。
但许莲台从来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她只吃她愿意吃的,否则刀子逼过来,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你捅回去。
比心硬她没输过,比心狠从来只有别人哭的份。
“你说这些做什么,没得惹了妹妹不高兴。爷们家嘴贱,莲台别同他一般见识。你大哥也是心里着急,眼看跟佑和同岁的那几家小公子,都去了荣兴堂,他自个却是没本事,白白拖累了孩子……”
“他急的夜夜睡不着,我想着急也是没用的,得亏咱们佑和还有个好姑母,妹婿又是个有本事的人,要能说上两然得力的话,那必定事半功倍,咱们佑和也算是有指望了,妹妹说呢?”
许莲台望着她一张一合的巧嘴,心不在焉的想道,这口条不做媒人、老鸨都亏了。
“我说呀,恐怕有些困难。”
许莲台目光坚定的摇了摇头,“荣兴堂的规矩是圣上定的,大人本事再大也是臣,做臣子的若是不能为圣上分忧,反道拿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跑到他老人家面前去献眼,不说有没有恃宠而骄之嫌,若是惹了圣上雷霆,谁能担此重责,谁又能担得起?”
她刻意把话说的极重,许大嫂子听了,抿了抿嘴侧身同许守台递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