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菡萏墨香拢绕过来,许莲台晕晕呼呼的又挣扎几许。
“半夜爬床?程大人的兴致可真是好!”她咬牙切齿的低道,她扭了扭身子,对方压的实,仍旧纹丝不动。
“你我本就是夫妻,就算同床共枕也属寻常。”对方,淡淡一笑,凑到她耳边压着嗓子回了一句。
颜厚心黑,大抵便是如此吧,她心想。
“程府这般大,我是怕大人找错了人上错了床。”许莲台一脸讥讽的望着身上的人,几时两人感情已经深到可以如此了?
“哼。”程砚卿哼笑,顿了顿开口道,“程府虽大,人却不多。我若再晚归几日,怕是府中的人也叫夫人料理的不剩多少了,夫人辛苦。”
“大人客气。”她仗着夜黑,十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继续道,“不过是我分内之事,底下的人不听话,难免要拎出几个出头的开刀。大人别心疼,不过是少了个把姨娘罢了,您若是喜欢,哪日得空叫管家挑他十个八个的送到您跟前供您仔细挑选,总能寻到可心的。”
“是么?”他俯在她身上稍稍往后仰了仰头,隔着不甚明朗的光线同她对视,半晌忽而一笑,语气微微戏谑,“原来仔细挑了就能挑到可心的,夫人那两个如意婢儿也是这般挑出来的?”
这些日子他人虽不在程府,可事儿却一件也没少知道。
“自然。”许莲台脸不红心不跳,“许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眼光必是极好,他选的人自然也错不了。”
她这锅甩得又快又准,但也是有理有据。人确实是许管家从东市挑过来的,她也只是十分“随便”的留下了两个而已。若是他日真有些什么,也绝计怪不到自个头上。
“夫人对许管家倒是信任。”对方语气闲适寻常,丝毫不觉得此时两人的姿势是如何的不妥。
“能得大人青眼的人,想必有些过人之处。若说信任,我自然是更信任大人呐。”许莲台轻轻一笑,语气带着些许狡意,那刻意压低的嗓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魅惑。
“青眼?”程大人笑,“不过是府中下人,有几许忠心,谈何青眼。若论起青眼,我待夫人倒是有些,夫人不察么?”
“大人一走就是十几日,半月音信全无,我便是想察也是察无可察,大人说是也不是?”她目光肆意的在对方面上游走,语气微微怨怼,有些刻意,却不惹人嫌。
“倒是我不是了,原以为我不在府中,夫人到底能过了舒心几分,原来未必。夫人放心,以后但凡出去,必叫程前来到你跟前知会。”
说到此处,他伸出一根手指轻缓的从她脸颊边滑过,那根手指慢慢的游移到她的脖颈处,微微用力挑开了那颗铜扣,然后一片欺霜赛雪的白就显露出来。
许莲台微微一顿心中羞恼,面上却不显。因为她此时并不能猜出他的来意,又是受制于人,连轻举妄动都不能做到。
慈悲、听禅素来警醒,这一回却无知无觉的任这么个大活人闯了进来,想必程大人是有两分本事在身上的。
他将半夜归府,不去惯常住的前院书房,却避开人来棠阁寻她,叫人猜不透。
许莲台微微一动,察觉头顶叫人按下的双腕松了松,她借机用力一挣,双手圈住对方的脖颈借力一滚,两人之间的局势瞬间由男上女下变成了男下女上。
她又用手撑住他的胸膛,在黑暗里慢慢直了上身,坐了起来,姿势十分大胆。
“大人说的话,自个可要记清楚,若哪日做的不好,我可不依。”
许莲台笑,抬手毫不矜持的抚上那张优越清隽的脸。
矜持二字从来不是她的作风,不吃亏才是。
对方摸了她她必要摸回来,对方挑开她一粒铜扣,她必要解开对方三颗。
“做的好不好,总要做了才知道……”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纤腰,往下压了压,她才知道自己坐的那处有多不妥。
可箭已上弦,谁又肯轻易认输?
于是你握了我的腰,我必要亲你的唇,你扯了我的腰带,我脱你的小衣……
二人这么你来我往的,待回过神来已经是气虚喘喘并且……双双不着寸缕。
在裸呈相对奇异又暧昧的氛围里,却独独没有尴尬……或许这就是脸皮厚的好处吧。
两人凑得极近,四目相对之下,双双顿下。
“夫人,今日兴致想必极好,我尝着像是饮了桃花醉,甜得要人命……”平日里清润的声音在情欲的渲染下也变得暗哑起来。
温热的呼吸拂面,烫的人心慌意乱。
许莲台此时衣衫褪尽,乌四散,她望着面前的这张脸,脑子中有几许犹疑,怎么两人就到了这般境地了呢?
但程砚卿的话容不得她多思,绕是她这会两颊飞红,媚眼如丝,也不肯在言语上让一分,说出的话似真还假,“许是预感大人要归府,难免比平日高兴两分,原来大人也喜欢这桃花醉,明儿叫婢子给大人送几坛过去便是……”
“夫人客气……为夫平日不好杜康,只是夫人口中的……却叫人流连忘返……”
言语间,对方温热的唇抵在她的颈侧,似有若无的触碰,叫人越来越燥动……
“大人的喜好还真是……别致!”
“程砚卿!”
不防他突然用力,许莲台低呼一声,她用力按住对方的肩膀,不肯让他再动。
其实怪不得她,前一世她经商几载,常作男装打扮,谈起生意来也少不得流连烟花之地,虽从未逾矩,却从没少看一眼少听一句。
但亲自实践,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便说原主也算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了,却是后来两人离了心,有几年未同她这位夫君睡在一处了,难免生疏。
许莲台咬着牙不肯露怯,十指死死的抠住对方宽厚的肩膀,不肯松懈一分力道。
端得是你不叫我好过,我自然也不能叫你好过。
其实肩头的那丝丝疼痛,对于此时的程砚卿来说,并不当什么。
只不过她有些绷紧的身体,让他……
滚烫的热汗滴落在她唇间、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