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母亲面前哭了一场,母亲疼她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从自己私库里取了银子为她填补了余下的亏空。
柳元申到底是她夫君,虽生气却又不能不管。
但也不敢求到祖父面前,她怕祖父知道后对他失望……
许莲台到花厅时,孟遥青已经喝过了半盏茶。
“不知柳夫人见我是为何事?”她明知故问道。
“一切都好,只是冒昧而至希望程夫人勿怪。”
孟遥青起身冲她道了个理,秀致的脸上带了淡淡的倦意,眼底的青黑遮不住她这几日的奔波。
“我过来,是为着我夫君欠下的那笔银子……”
她将手里的绢子捧起来冲着许莲台道,“这里拢共是三万六千两银票,夫人瞧瞧数量可对,夫君糊涂或许有些已经错了也未可知,若是不对我再回去凑了给夫人送来。”
许莲台看了一眼听禅,婢子就走过去将那绢帕取了过来,不过她并未打开看。
只是懒散的靠着椅背笑道,“多多少少的就这些吧,总要给柳夫人一个面子。柳夫人请坐,听禅将茶再给夫人续一盏,别慢待了贵客。”
“程夫人不必客气,茶已经饮过了,现在既然银子也给夫人了,那夫君的解药……是不是……”
孟遥青哪里又有心情品什么茶,刚才那半盏也是因为紧张过度,不过是借着喝茶的功夫平复心情罢了。
银票也给了,既然许莲台没说别的,她就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自然。”许莲台微微一笑,冲着听禅道,“给夫人去取解药。”
“夫君那里我已将程夫人的意思同他说清楚了,请夫人放心,遥青在这里同夫人保证,日后不论柳家还是孟家无论好的坏的,都不会再道夫人一句是非。”
“如此……那就谢过柳夫人从中诸多周旋。”许莲台微微欠了下身子,笑道。
孟遥青摇了摇头,一脸疲色,“夫人客气,事情即因我们而起,我去平了也没什么不对。”顿了片刻才又道,“若是程大人那里有不同的意见,还请夫人帮我家夫君美言两句。”
得妻如此,柳元申真是命好。
许莲台不明白孟遥青家世出家容貌都不算差,到底看上那个软脚虾哪一处了?
他闹出这样的龌龊,不但不弃,还四处舍了面子的为他奔波。
她带来的那些银子,想都不用想,定是变卖了嫁妆得来的。
否则凭柳家那个破败的已经沦落到四处去亲戚家里打秋风的无耻模样,别说三四万两,便是三四百两能不能掏出来都另说。
“今日事今日已了,余下的柳夫人不必多想,我们大人最是宽厚的一个人,像这样的小事是不会挂在心上的。”
许莲台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安抚一句。
但她这一句说了又像是没说。
孟遥青……
程大人宽厚?她疑心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但瞧着座上的程夫人一脸坦然,仿佛说的再真诚不过。
可就算问遍整个京都城的人,也万万不会有一个人用宽厚二字来评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程大人。
但人家夫人都这样说了,孟遥青也不好反驳,只能干巴巴道,“既然程夫人这样说了,妾便这样信了,妾相信程夫人必定是一言九鼎之人。”
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