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份合同,要走的东西,比她更重要,慕寒洲却斩钉截铁。
“他会同意的。”
沈希衍的喜欢,不止是一点点,或许往深处探究,可能早已爱上。
他的运筹帷幄,以及胸有成竹,落在南浅眼里,便是绝情到极致。
“这是你第二次推开我,事不过三,再有第三次,我们恩断义绝。”
放下这句狠话,南浅转身,没有任何留恋的,往病房外面走去。
望着那道沉重的背影,慕寒洲的灵魂,再一次被架起两把枷锁。
一把,是死去的她,以及活着的自己,早已在心里,留下来的。
另一把,是那个给他面包,让他唤她初初的小女孩,重新加上的。
这两把枷锁,束缚着他,遏制住他,让他很多时候连气都喘不过来……
南浅迈着沉重步子,回到阿景病房,他已经在药物作用下,沉睡过去。
她拉开病床前的椅子,不眠不休的,守在病床前,陪了阿景一个晚上。
第二天,确定阿景脱离危险,慕寒洲也没事后,她独自从医院出来。
刚想打车,一辆熟悉的宾利,停在她的面前。
后座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清冷如雪的侧脸。
男人的脸色,还有点泛白,却强撑着推门下车。
“你怎么来医院了?”
他派保镖去律所接她,却没接到她的人,找了一个晚上,才找到她在医院。
沈希衍以为她出什么事了,连后背的伤都不顾,直接换掉衣服,出来找她。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希衍以为她像上次那样高烧,连忙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她的额头。
他探体温的时候,宛若星辰的眼睛低垂下来,不再隐藏的情绪,从中溢出。
从他表白开始,他就再也没有掩藏过心思。
也正因为没有,南浅才感受到他的担忧。
呵。
真可笑,沈希衍竟然有一天也会担忧她。
南浅嘲讽笑笑后,抬手,推开他的大掌。
“沈希衍,你为什么非要来找我呢?”
不来找她,慕寒洲那份合同,永远不会拿出来,她也不需要再回到他的身边。
南浅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愿回他身边,多一点,还是不想伤害他,更多一点。
她只是像憋了一团无处泄的怒火般,把心底怨念,肆无忌惮,泄在他的身上。
“你不来找我,该多好啊,这样我就能平静生活。”
“可你偏偏要来打破我的平衡,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她眼底透露出来的愤恨,语气里的埋怨,像一根刺,深深扎进肌肤里。
轻微的痛楚,令伫立在她面前,连站都站不稳的男人,渐渐染红眼尾。
“就这么厌恶我吗?”
厌恶到,连来找她,都是一种罪过吗?
可是,他好想她啊,难道连想都不行吗?
沈希衍十分委屈的,盯着南浅干净的脸。
希望能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一丝丝异样。
但没有,她的眼睛里,只有对他的愤恨。
沈希衍忍着后背袭来的痛楚,缓缓勾起薄唇。
“是我自作多情了。”
骨子里仍旧刻着清傲的男人,保持着最后一丝体面与尊严,转身离去。
大概是还没休养好,就到处乱走,导致伤口裂了开来,有血从衣服里渗出。
他又只穿了一件西装衬衣,那鲜红的血,很快在白色布料上,留下痕迹。
看到那后背晕染一大片衣衫的血,南浅的心,莫名其妙,紧紧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