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孤寒这样的存在,像是无时无刻不告诉他,自己不能胜任大位的事情——
“臣身体不适,便先告退了。”钟延玉感觉到心口窒息得厉害,不想再看到这副君臣相和的场面,匆匆寻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景孤寒见他离开,也快速寻借口离去,赵丞相打着圆场,宫殿内依旧是歌舞升平,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只是萨斯一杯杯烈酒的喝着,眼眸沉了沉。
钟延玉——
你宁愿回大颂做这个负心汉的皇后……
也不愿意随他回吐蕃做他的王子妃,难道他不比景孤寒好?
景孤寒追在钟延玉的后面,太监跟在他后面,给他撑伞提灯,十几个侍卫保护着人。
“陛下走慢些,小心摔倒了!”太监提醒道,却被景孤寒无视。
男人穿过宫女太监,拉住了钟延玉的手,声音低沉沙哑,“延玉,你怎么了?怎么都不等朕?”
触手的是一片冰冷,他抬眸看去,发觉钟延玉的脸色也不好看,不由得上前抱住了青年,“若是延玉身体不好,我们便坐车辇回去好不好?外面风雪大……”
他发现钟延玉穿得很少,立即拿过来太监的毛氅给他披上,又在他的掌心中放上小手炉。
但钟延玉垂下眼帘,似乎并不领情,“陛下不必多此一举,乾清宫离此不远。”
“乾清宫?”景孤寒一愣,“延玉今夜不想来养心殿了吗?没关系,朕过去乾清宫也一样的。”
钟延玉只想一个人静静,可景孤寒却不给他逃离,非要跟着他回去乾清宫内,一大帮人跟在两个人的身后,景孤寒却还牵着钟延玉的手。
内室里面,烛光通明,景孤寒亲吻着少年的指尖,却见荀灰端上来很多奏折,钟延玉看着它们,脑筋又开始突突地疼痛,感受到指尖的温热,转目去看景孤寒。
景孤寒不是皇帝吗?有这么一个好的工具人,他为何不用。
钟延玉拉住了景孤寒的衣袖,“你去看奏折,写下解决之策,我再抄上去。”抄作业的声音低沉又夹带着羞耻,让钟延玉耳尖微红。
他在国子监读书之时,哪次作业需要抄别人的,都是别人抄他的作业,还争相传阅模仿的,而现在他却轮到这种地步……
他的脸色更红了,羞愤无比,“算了,你过来,给我讲解,我来写。”他还是让景孤寒教他吧,直接抄的话,也太可耻了些。
这副窘迫的模样,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立即喝退宫女太监出去外面守着,转眼内室里面只剩下了他和景孤寒两人。
景孤寒看到他的小动作,哪能不知他想什么,轻笑一声,俯身在他的耳边低语,“可朕教会了延玉,延玉能给朕什么?”
钟延玉闻言一愣,随后警惕地道:“你想要什么?”
景孤寒细细啃咬着他的脖颈,手指缓缓解开他的衣带,他捧起来青年的脸颊,对着红唇吻了下去,炙热的唇舌相互交缠,厚实的大手紧紧按住青年的玉指。
“朕不图权势,朕图延玉。”
钟延玉轻哼了一声,眸光盛满水色,衣衫很快凌乱不已,整个身体被男人的体温慰烫得通红,雪白的赤裸身躯很快被染上了红色。
夜色滚烫,冬雪一直在下,本是夜深人静之时,内室之塌上传出的羞人之语,让门外守候的宫女红了耳朵,侍卫也不知所措。
翌日清晨,钟延玉没起得来床,景孤寒亲了亲他的眉眼,让出声的太监闭嘴,自己起身去早朝了。
奏折他私下帮延玉批改,功劳全都是延玉的,只要对方……
他忍不住亲吻那处温暖的红唇,联想到昨夜的风雪映红,眼神暗了几分。
文武百官难得见一次皇帝早朝,战战兢兢,任凭着景孤寒挑出奏折中的错误,将他们骂了个结结实实,心下越发惶恐,便越加念起来平日温和的钟延玉。
摄政皇后,虽然能力不及景帝,但好歹性子温温润润,从未骂人,偶尔也就阴阳怪气了几句,而陛下这般毫不留情,连亲信赵丞相都被他骂个狗血淋头。
“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劳烦皇后,朕不介意好好教导你们,西北和西南偏远地界,正需要人手之时呢,你们到时候便去那里练练吧。”
景孤寒冷哼一声,聪明如他,怎么看不出来这些奏折当中,有几件事是故意为难钟延玉,就是仗着钟延玉新摄政皇后上位,什么都不懂,便挑了几件棘手的案件给他,一如他当年成为太子之时的伎俩!
一个两个的,他还没死呢,就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欺负自己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