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荀唉声叹气,“你大哥怎么这般呀?我安排的几十场相亲,他都没个看上的,偏生目光瞄准了临白亦,临白亦当家算账不懂,四书五经也不熟,你说他是不是想气死我?!”
钟延玉给他顺了顺气,知道爹爹虽是这般骂了,但终究不怎么反对了,便道:“大哥都快三十了,三十而立,若不是因为打仗缘故,也不会拖这么久的时间。”
“那大哥既然喜欢,娶了便是,临白亦只要不是坏人就好了,左右钟家也养得起他,到时候我差宫里的嬷嬷过来,他不懂如何当家又何妨,那好好教便是了,左右大哥也懂,到时候一起教他。”
钟楚荀闻言,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若不是你家大哥为国上了战场太久,哪会这么晚成亲,前几天我寻人前去问亲,竟然还有人嫌弃他年纪大的!”
说到此处,他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大木头在他眼里还是不错的,怎么能够容人如此说话?
他当场甩脸子,让那小官不敢再说,战战兢兢地道歉。
瞧着那家人也是个没见识的,哼!
钟延玉劝了一下午,终于让钟楚荀气顺了些。
毕竟,对比一下景孤寒那个狗东西,他瞬间看临白亦也顺眼了几分。
晚膳之时,几人难得一聚——
“好了,玉哥儿难得回来一趟,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你不要扭扭捏捏的。”他皱起眉头,看着躲在钟延清身后害怕的临白亦,好像自己会吃了他一样。
一个大男人,本该大大方方的。
“过来坐吧。”钟延玉笑了笑,招呼两个人过来,看得出来临白亦有几分怕自家爹爹,便让他坐近自己。
钟延清也十分有眼力劲地坐在钟楚荀和临白亦然中间,“父亲,最近白亦身体不好,你别吓他了。”
钟楚荀看着这一个两个的,轻哼一声,“不就是说他两句嘛,老夫做什么了?”
“爹爹先用膳吧。”
钟延玉连忙用公筷给他夹了道爱吃的菜,“我们这不是怕爹爹生气嘛,气大多伤身呀。”
临白亦也知道自己不好,连忙也夹了道钟楚荀爱吃的菜过去讨好人,“钟伯伯,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他有意打圆场,可是钟楚荀却皱起来眉头,他更加战战兢兢了,心想着到底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知道问题。
临白亦用的不是公筷——
钟延玉小心看着钟楚荀的脸色,低声说道:“爹爹,他就是有点紧张,您别放在心上,改日我便派人过来教导他。”
钟楚荀心里念叨了一句,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但他虽嘴上不饶人,终究是不会为难对方,显得自己心胸狭窄,没了度量。
“好好吃饭吧,你在宫中都瘦了不少,今日这些都是我吩咐厨房给你做的,多吃点。”
钟延玉应了一声,而钟延清的一只手默默牵住了临白亦的手揉了揉安抚,随后放开,示意他乖巧用膳就好了。
他也清楚自家父亲,哪怕是看不惯白亦,也不会失了大家风范为难计较,日子还长,以后再慢慢改观也不迟,若非孩子之事太过意外,他也想循序渐进的……?
第一百一十章纵是齐眉举案也不复当年心性,两人都已渐行渐远
从钟府回到皇宫中,已经是夜晚了,钟延玉准备去养心殿之时犹豫了一下,最终调转了方向。
“娘娘,你不去养心殿了吗?”徐沉不解寻问,寒风雪大,他在青年身边称着伞,伞倾了一大半,他的肩膀湿润,而青年未沾丝毫风雪。
只有这时候,徐沉才会挺直了腰背——
钟延玉眼眸暗了几分,似有莫名情绪,“不去了。”
而乾清宫内,灯盏却是亮着的,方踏入,青年便看到了一排排的梅花,他不由得攥紧了手,“谁移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