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等也要买,排队更要买。
随着第二批前来的晏记小米被城西的高门大户哄抢一空,晏记小米从城西火到城东。
一个柳祭酒家爱用算不了什么,这么多达官贵人都爱用,那肯定是好东西。怪不得人家卖得贵,好东西能不贵么?
城东住的人家虽比不得城西,但大都是些富裕人家,他们也能买得起米。
短短不到十天,晏记小米从无人问津,一下变得空前火爆。来一批卖一批,卫记米铺压根就存不下货。
数着一箱子一箱子的铜钱,卫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她就说嘛,她生得女儿肯定是最好的。就算她没儿子又怎样,卫嫤嫁了大官又如此会赚钱。单她一个比生一打儿子都管用!
她亲自带人赶着马车去钱庄,把钱全部换成大额银票。换出来后见到那四千多两,她又添了几百两零头,凑了张整五千两的银票。
银票被她用个精致的铁盒装了起来,盒子上铁皮很厚,一般刀都劈不开。上有把铁锁,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她这,另一把被她交给了卫嫤。在下次往凉州去家书时,她顺带将铁盒一并捎过去。
忙活完这件事,卫妈妈稍微闲下来,心里突然有点别样的失落。阿嫤真厉害,离开侯府也能赚这么多钱。女儿都这样了,她这做娘的岂能落于人后。
恰好卫记米铺旁边那家铺子,东家族中死了长辈,作为承重孙他要回乡丁忧,急于把铺子盘出去。点了点家中银子,卫妈妈直接找上门。多年邻居,铺子又做不同生意,两户人家处得极好。东家对自家铺子有感情,希望卖给个妥帖的下家。两者一拍即合,卫妈妈以极为合适的价格拿到了这间铺面。
拿到手后她并未着急打通,而是仔细规划一番。恰好丁有德在工部站稳脚跟,闲来无事参与进了规划。工部高大上的营缮司一出手,货架和招牌做出来后尽显大气。一番收拾后,隔壁这家店直接改头换面,成为了晏记小米专卖店。
当然这是后话,收到卫妈妈最新来信的时候,卫嫤正坐在凉州城的新宅子里苦恼。
中秋节过后修整几天,等她身体酸痛完全退去,连带着晏家读书人插到酒泉官府,几天内熟悉了周千户事后赔偿流程,他们便辞别陈伯,向凉州府赶去。
来凉州之前,晏衡已经火速买下了一处新宅子。宅子一点都不比酒泉城内与陈伯安合买那处小。更妙的是,宅子分东西两院,院中间以一处拱门想连。关上拱门,这便是完全隔绝的两处院子。
卫嫤想都没想,直接命人将韦家那些书搬进了西院中,她与晏衡住东边这三进。
韦舅舅有些过意不去,但他更识时务,知道自家那些家底,如果不是外甥照顾,在酒泉城内压根生存不了多久。于是他主动承担了“晏记小米”的提字工作。
说起提字,这是卫嫤新发明的升级款。牛皮纸袋上糊一张大红纸,红纸上用毛笔字呈“田”字形写“晏记小米”招牌,然后又标上各种吉利话。本来她还担心,自己那手仅仅算端庄的字会不会降低小米逼格,韦舅舅一出手,完全解决了这项问题。
当年韦相便以一手有风骨的毛笔字从科举中脱颖而出,他之所以升官那么快,就是因为先帝喜欢他的字,觉得自己金口玉言的圣旨由这手漂亮的字写出来格外有面子。当时韦相虽然多次外放,但在地方上呆不了几年,任期一满便会被召回京城写圣旨。
韦舅舅一手字完全继承自韦相,虽不及韦相那般好得登峰造极,但随便写写就很漂亮。
这会卫嫤跟前就摆着一大摞写好的红纸,看着上面的字卫嫤汗颜,同样的钩横撇那,有人写出来的字就是艺术品。
“谷雨,你说这么好的字贴在咱们随便糊的牛皮纸袋子上,是不是太委屈这字了?”
卫嫤苦恼道,谷雨瞅了瞅那字,然后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有点。”
“谷雨……”卫嫤颓丧地喊出她名字。
“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是让你来安慰我。
这么厚脸皮的话卫嫤真说不出来,揉揉太阳穴,她问道:“我让你找凉州城内有名的大夫,打听出来了么?”
谷雨皱起眉头,神色间有些不解:“是药三分毒,夫人真要这么做?”
卫嫤鲜少有犹豫的时候,可这事犹豫了好些天,到现在她还没拿定主意。
中秋节那天,虽然歪打正着下晏衡同意了晚点要孩子,但她心里依旧挺不是滋味。尤其是一个个夜晚,但晏衡气喘吁吁,明明眼睛已经发绿了,但他宁愿冲冷水澡也不碰她。一次又一次下来,她越来越感动,也越来越难受。
卫嫤做人向来恩怨分明,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晏衡那么为她着想,她却隐瞒甚至误导他,这样算起来她总觉得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