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账都不会算?
卫嫤总算明白,为何石头爹那样军户出身的管事,都能暗自把备份账本。
想起石头她灵机一动:“阿衡,石头伤应该也养得差不多啦?”
晏衡意会:“阿嫤是说,把石头调过来?”
“恩,石头背负着仇恨,这也算是给他个报仇的机会。再者石家还留下个孩子,我记得那孩子被烧杀抢掠的歹人剁去了一截手指,求医问药是一大笔开支不说,日后生活也会有障碍。不如让石头趁机多赚些,有些银子傍身,他们叔侄俩日后生活总有依靠。”
晏衡心下动容,以前他也资助过不少军中袍泽,但都是他们主动开口请求帮忙。没想到这次他忙碌间几乎忘到脑后的事,阿嫤竟然记得一清二楚。不仅记得,她还把方方面面都想得清楚。
“正好石头这从也跟来了,我这就给他安排个不起眼的位址。阿嫤也别太累了,账册看不完也没事。”
晏衡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虽然他看不出哪有问题,但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皇上马上就要来了,到时肯定会有精于算数的吏部属官随从,交给他们便是。
“反正我闲着也没什么事。”
卫嫤笑笑,见他要出去,忙叫住他:“阿衡等等。”
晏衡埋过门槛的脚停下来:“恩?”
“你把这个带上。”
卫嫤拿过手边的一个竹筒,说是竹筒,其实是竹子制的杯子。用这杯子盛甜品,放久了甜品会带上股竹子的清香,自带的甜味也就没那么腻。
“幽州天干物燥,你一直在外面跑来跑去,调动人做这样那样的事,嘴唇都干得快起皮了。我熬了点冰糖雪梨,阿衡顺带挂在马鞍上,渴了就喝这个。”
晏衡接过竹筒,盖子上面钻了个小孔,挂这条五色彩绳。彩绳长度刚好可以钻过手去,挂在手腕上一点都不累赘。
“我本来想学卫舅母,编个好看点的花型。”
卫嫤有些不好意思,她女红是真的渣。不仅女红,与手工有关的一切,明明步骤都对了,但东西做出来就是边角对不齐,总之各种粗糙。家里缝缝补补之事从来都是阿衡在做,每次当他坐在窗前明亮指出,穿针引线大手对着布料上下翻飞时,她总有中夫妻关系倒置之感。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编个杯子上用的挂绳,为此她还特意请教了谷雨。结果同样的线,同样的步骤,谷雨编出来的是挂绳,她编出一根粗细不一的人体小肠。
“阿嫤,这个很好看。”
晏衡笃定地说道,珍重的将彩绳挂在手腕上。再出门时,他那只手臂跟脱臼似得,提着竹制水壶手腕几乎一动都不动。
好看么?
卫嫤心中漾起一股甜意,进屋看到剩下的那些彩色绳子,她兴趣盎然地喊来谷雨。
谷雨苦着脸:“夫人,这种小事我们下人来就是。”
“我想自己学学。”
谷雨瞥一眼窗外摊着的账册:“可大人也说了,夫人是忙大事的人。还有那么多账册没看,怎么能为这点小事耽误工夫。”
卫嫤坚持道:“谷雨,我知道我学得慢编得不好。但这种东西熟能生巧,多做几次我也能做好。”
谷雨沉默,认命地拿起绳子。
连续编了两条后,四条挂绳在桌上依次摊开。左边花样整齐可以直接拿去精品店买的,毫无疑问出自谷雨之手;右边那一团线,卫嫤不忍直视地看着,那是她的杰作。
“怎么越来越糟了?”
教得口干舌燥的谷雨终于无奈了:“夫人,这东西得手劲均匀。可你右手手劲太大,每次抽绳子都好用力,左手又用不上劲。这样一来一边紧一边松,好好一条绳子就让你编成这么一个球。”
卫嫤望着自己的右手,总感觉里面封印着洪荒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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