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月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语气柔顺许多：“对不起师兄，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气话，你原谅我一次。”
“为了谢清霏，你还真是能屈能伸。”裴松之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语气中没用一点温度。
连山月也拿不准他会不会告诉自己，但是问一句又不会少块肉。裴松之惯会粉饰太平，只要没用彻底撕破脸，他总是会维持好师兄的形象。
问了总比没问好，至少不能给他以后又说，明明是你不问师兄，你要是问了师兄怎么会不告诉你这种恶心话，连山月相信，这话他一定能说出口。
裴松之果然告诉她了。
“小英是来找四方天印的。”裴松之说，“蓬莱有一个，万法门有一个，你们家有一个，我也有一个。”
连山月半是恼火半是不解：“统治世界就这么好玩吗？”
裴松之轻笑：“效应可不是为了统治世界。”
“那是为了什么
？”
“为了得到蓬莱。”裴松之说，“比起统治世界，还是实实在在的财富更吸引他，蓬莱数万年传承的天才地宝、优越的地理位置、数不尽的神兵利器、千金难求的神功秘法，他没有一样不爱的。”
连山月难以置信，中灵山的财富抵得上多少宗门了，为什么他作为剑圣首徒还是为了这些东西甘当富婆小白脸。“难道你对徒弟刻薄，他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想要？”
裴松之依然是那副淡然处之的样子，“富有和贪婪并不冲突，小英可太贪心了，拥有再多都会觉得不够的。”
连山月忽然用奇怪地眼神看着他，裴松之挑眉问：“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难道你徒弟没有想过杀了你，继承你的财富？”
“诶？你和他心灵相通吗？”裴松之饶有趣味地合上扇子，“他确实这么想，这不是正在努力吗？我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和我可爱的师弟比起来，谁更能走到最后。”
连山月问：“他们两个是公平地比赛吗？”
“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呢？我不过尽力让他们的起点差不多。”
连山月：“如果我帮助其中一个，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裴松之痛快地给出答案，“他们都不是孤军作战。”
连山月又问：“你会因为什么原因杀我？”
裴松之看了她好一会儿，“除非你来送死，不然我也不忍心杀了你。”
连山月呼出一口气
，从被他强行带出来到现在，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就好。”
裴松之感到不可思议，“你就这么相信我？”
连山月点点头：“嗯，因为我也只能相信了不是吗？”
“你要做什么？”
连山月道：“我也要找四方天印，你不是说我可以帮谢师兄吗？我决定帮他。”
“真奇怪，你刚刚明明害怕的要死，这么快就变了态度？”
连山月笑笑：“因为退无可退了，我应该奋起反抗了不是吗？如果命运注定要我死亡，那我也不要畏畏缩缩地死去，总要争一争，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用另一种可能。”
她没有再和裴松之说话，转身离去。
裴松之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不是那么了解她。
还是说有谁改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