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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一步一步走向梁幼灵,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梁幼灵觉得眼前这个人变得陌生起来,她红着眼眶、咬着嘴唇、仰着脖颈,倔强地瞪着裴玉廷:“怎么,你要把我也灭口了吗?”
裴玉廷走到了一个和梁幼灵面贴面的距离,她微微弯下腰,一下扛起了梁幼灵!
梁幼灵不断挣扎,双手打在裴玉廷背上,看着用力,实际上落到皮肉之上,并没有多少力气。
——因为就在刚刚,裴玉廷把她扛起之前,在她耳边轻声而飞快地说了一句话。
裴玉廷说:“附近有人监视,再耽搁一会儿,他的血真就流干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梁幼灵却有些明白了。
裴玉廷把梁幼灵扛回三轮车,在梁幼灵的挣扎中抽出了她的鞋带,把她手脚利落地捆了起来。
裴玉廷:“忍一下。”
梁幼灵别过头去,脸上是忿忿的神色。
她的心里又别扭起来了,她似乎冤枉了裴玉廷。
裴玉廷重新回到坑边,何田熹已经蜷起双手,捂住了伤处——伤口在肩膀上,刀扎得不深,没有伤到要害。
裴玉廷跳下坑中,把何田熹的身体往上拎了拎,让他的头抵在坑壁上。
裴玉廷低声嘱咐:“土落一半再爬。”
她不着痕迹地拉松了捆住何田熹手脚的布条,确保他一挣就能挣开。
然后,裴玉廷爬上坑边,掂了掂刚仍在坑边的粗树枝,将堆积在坑边的土扫了下去。
土落在何田熹身上,扬起的土尘让他有点想咳嗽,但他拼命忍住了。
他不知道裴玉廷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但他察觉到了生机——他额头抵住的地方,一动就会微微凹陷进去,几个土块被他的头顶落,他看见了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通道通向哪里,他不晓得,但总不会有被活埋更悲惨的命运。
土落了一半,何田熹的脑袋也钻进了通道里。
那个通道和坑垂直,因此落下的土不会堵住它。
裴玉廷填完了土,夯了夯表层,又找了些杂草树枝掩盖起来。
裴玉廷用她被训练出的直觉感受了一下,她感觉那道监视的视线消失了,这个发现让她暗暗松了口气。
裴玉廷回到了三轮车边,梁幼灵不知道监视的人走没走,她有些紧张地看了看裴玉廷。
裴玉廷难得有一个堪称俏皮的举动——裴玉廷冲她眨了一下眼。
梁幼灵会意,向她伸出绑在一起的双手:“帮我解开。”
裴玉廷解完手上的鞋带,又单腿跪下来给她松绑,并把鞋带又穿回梁幼灵的鞋子上。
梁幼灵低头看了一会儿,裴玉廷兼具活力和朝气的身体跪在她脚边,梁幼灵只能看见裴玉廷柔顺的低马尾和充满韧性的脊背弧度,让她觉得这个视角很神奇。
梁幼灵道歉:“对不起,误会了你,还险些搞砸了你的计划。”
裴玉廷:“你做得对,没什么好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