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衍冷哼了一声:“断妄司的司训是什么,你忘了么?”
闻桑沮丧地翻了个白眼:
“断妄司以严守天道为己任,不轻纵,不枉杀。”
“这就是了。白海龙是否与苏玠之死有关,尚无论断,绿海龙实际更未伤害一人。霍善道尊不问青红皂白,只因迎合吴王世子的喜好,便狠下杀手,可算得上是不枉杀么?”
闻桑搔了搔头:“可是他们都是‘老五’啊。长孙石渠也说了,樊霜曾对他动过杀心,那个小绿,也害得许多人落入海中,更有两人疯癫,一人丧生,怎么也算不得无辜吧?”
严衍皱眉看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倘有幼童玩闹,以瓶水冲垮蚁穴,该如何论处?”
这一问,问得闻桑摸不着头脑:“呃,幼童玩闹,不归咱们断妄司管吧?实在不行,责令他娘,揍他一顿?”
“你如此说,是因为你是人类的断妄司。倘若,你是蚁类的断妄司呢?”
“……”闻桑结实一愣。
严衍摇摇头:“你回去,将司训再抄一千遍,想明白了再来见我。”
两人上了福喜客栈的楼梯,闻桑率先推开严衍所住客房的门——
他失了声一般,定在原地,半晌才闷闷道:“师伯,我可否……晚点再回去抄一千遍?”
床榻上侧躺着一具容色冶艳的裸女,大红锦被上白花花的□□,仿佛要将人眼灼瞎。
“严先生回来啦?真教奴家久等呢!”
闻桑大张着嘴,回头纯真无邪地看向严衍:“大师伯,这位是……师婶?”
严衍脸冷得像冰窖一般,一把将闻桑拨开,快步进房。
“何人派你来的?”
那裸身美人将全身上下流水般款摆了一下,柔媚地望定他:“我家东家让我来伺候先生。”
“你家东家是谁?”
“哎哟,先生您何必明知故问呢?我家东家还指望请您出山效力呢!”美人嗔道。
“……”
长孙春花,这个刁钻下作的女人!
严衍瞳中渐渐有风雷聚集。嗓音却仍冰冷:“你过来。”
美人粉面泛上红晕,从床上起身,蒙上一袭轻纱,踮着脚尖向他走过来。
“先生真是个急性子呢。”她伸出青葱玉指,点上严衍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