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拖着长刀的他,刀锋无力的一阶一阶的划过冰面汉青白玉的阶梯之上。
孤独而上的姜湛泪流满面,嘴里喃喃,“我又为什么哭。。。。。。为什么跪,到底是为什么?”
八十一阶,盘木九龙椅在冰层之下泛着厚重的乌木的光。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龙椅,就在眼前。
姜湛手指轻轻一碰,那冰层突然出现裂痕,由龙椅为起点四散出冰裂纹,并发出好听的清脆响动。
直到那冰裂纹布满整个冰面,突然一声爆炸,冰面下的所有东西,包括人,都碎成了碎冰,化作冰气消失了。
望着崭新如当日,连一丝鲜血都没留下的南云大殿,众人惊呼。
“拜见皇上!这才是带给南云希望的皇帝!”
姜湛坐在龙椅上,佝偻着背,望着跪倒一片欢呼着的所有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原本冰封炼狱的地上唯一留下的姜崈尸体,眼泪不受控制的,不住的往外流。
登基之后的短短两年光景,姜湛就被这日日缠在梦里的场景折磨得形如枯槁。
又到了夜晚,被佛寺拒之门外的南云新帝宿在了春祭围猎的行宫处。
‘楚辞!楚辞!’
姜湛在一片漆黑中疯狂大喊。
‘你与你哥哥,都是一脉相承的恶鬼。’
漆黑之中四处都寻不到楚辞的踪迹,只有那恨意绵延的声音,一直笼罩着姜湛。
‘不是的,不是的,我有苦衷的,你出来见我,我可以解释!’
‘一脉相承的恶鬼,一脉相承的恶鬼,一脉相承的恶鬼。。。。。。’
“啊!”
姜湛额头上全是汗水,寝衣也黏黏贴在身上,又一次被噩梦惊醒的他在微弱烛光下瘦得好像一具骷髅。
“陛下,是否要传龙息丹啊。。。。。。”
所谓的龙息丹,其实就是一些安枕的药材混在了一起,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剂猛料。
蒙汗药。
姜湛久久无法入睡,便问责太医,有些疯魔的他杀了不少不能助眠的医师,太医们没办法,只能研究出了这个办法保命。
只是太医彼此心照不宣,毕竟这位新帝无法久眠噩梦缠身,主要病因就是在心,与药石无关。
姜湛身边的太监看着姜湛夜夜惊魂,驾轻就熟地转身准备去拿龙息丹。
“今日不吃了,下去。”
姜湛揉了揉昏涨涨的头,语气烦躁。
房间里除了姜湛空无一人。
姜湛掀开被子走到桌前,坐在那无论到哪都要带着的玉树旁边。
姜湛的手跟楚辞的一样,掌心都有些厚茧,他打开那玉树旁的盒子,里面满满的都是他送楚辞的叶子。
“自我当上北霖王后,你便没有在用我的叶子装饰过这玉树了。”
姜湛带着厚茧的手抚摸着那玉树和稀疏的叶子,“你去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真跟他们说的一样,被天神接走了?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日日梦到你的声音,为什么,就是不告诉我?”
姜湛眼窝凹陷,看着眼前的玉树怔怔出神,不再说话的他看起来有些嗔痴,瞳孔好似涣散了一般,没什么感情起伏的坐在那里。
姜湛自登基以后,便一直想要知道当日姜崈的登基祭天大典上发生了什么。为何姜崈的尸身会在祭祀台处还被烧得成了碳,楚辞又去了哪里,那冰封的天地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