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息咬了咬嘴唇:&ldo;有一个办法,但需要时间。&rdo;虞人殊说道:&ldo;说。&rdo;&ldo;我们抓一只举父,把它做成魂器,它就会听我们的,让它领我们出去。&rdo;江朝戈忙道:&ldo;这个办法好!可是,你带了制造魂器的材料吗?&rdo;&ldo;那些东西我都是随身携带的。&rdo;&ldo;那需要几天?&rdo;&ldo;不造兵器,单造最基本的魂器,最少也要两天。&rdo;云息看着他们,凝重地说:&ldo;两天时间,我们要保证不被迷惑,不陷入幻象,不被举父拿石头砸死,而且不能让举父干扰我召唤兽魂。&rdo;虞人殊坚定道:&ldo;没问题,两天时间,我们一定守得住。&rdo;江朝戈道:&ldo;那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抓一只举父了。&rdo;天戎道:&ldo;交给我吧。&rdo;在举父下一次攻击前,他们开始做起准备,先是把厚厚的防风保暖帐篷撑了起来,让龙芗和云息呆在里面,其他三人劈砍下周围的树枝、树杈,用绳子捆在一起,做成一个简易的盾牌,异兽们也随时待命。晚间,森林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浓雾压抑得人心直往下沉,江朝戈、炙玄、虞人殊和阮千宿抱着武器坐在帐篷外,他们简直像笼中之鸟、瓮中之鳖,无处可躲,只能被动地等待着从天而降的灾祸,而那灾祸不知道几分几秒来,更让人的心一直吊在嗓子眼儿。炙玄抓了抓江朝戈的手,冰凉,他问道:&ldo;你冷不冷?&rdo;&ldo;挨着你,不冷。&rdo;&ldo;那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rdo;江朝戈确实感到有些冷,当魂力不济的时候,体能下降得特别明显,他道:&ldo;坐久了吧,没事。&rdo;炙玄在他耳畔轻声道:&ldo;别怕,如果真的出不去,我再化一次真身,也会带你出去。&rdo;江朝戈坚决地摇摇头:&ldo;我不会再让你用那种方式显形了,下一次你以真身现世,一定是我召唤的。&rdo;他还清楚记得炙玄昏迷的那七八天他内心的焦虑和害怕,比起失去至关重要的魂兵器,他也很害怕在这个世界又变成一个人。炙玄勾唇一笑:&ldo;很好。你比以前……厉害了不少。&rdo;江朝戈笑道:&ldo;我知道,终于不用再拖他们后腿了。&rdo;&ldo;你才没拖谁后腿,有我在,你就是最厉害的。&rdo;江朝戈笑意更甚。炙玄看着江朝戈嘴角弯起的潇洒弧度、微眯的眼睛和浅浅的酒窝,心中一阵荡漾,他少年的姿态比江朝戈矮一些,这让他的头刚好能靠在江朝戈的肩膀上,他轻轻扬起下巴,用舌尖舔了舔江朝戈的脸颊。江朝戈微微偏开了,炙玄却不会轻易死心,又凑了上来,像小狗一样又亲又舔的,把江朝戈的半边脸颊都弄湿了。江朝戈无奈道:&ldo;你干嘛呀。&rdo;&ldo;不知道。&rdo;炙玄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朝戈,&ldo;就是想这么做。&rdo;江朝戈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看了看左右,其他人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都闭目养神,没理他们。炙玄把他的下巴扭了过来,命令道:&ldo;不准看他们,要看只能看我。&rdo;江朝戈哭笑不得。&ldo;看我啊。&rdo;炙玄捏着他的下巴。江朝戈看着他:&ldo;好,看你。&rdo;炙玄抬头快速亲了他一口,然后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江朝戈愣了愣,竟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守到半夜时分,举父那瘆人的笑声再次响起,几人从地上跳了起来,举起盾牌,准备应战。很快,四面八方开始投来大大小小的石块,跟下雨一样袭来,天上被鸩鸟用身躯护着,暂时无妨,那防风帐篷也可以挡住一般的石头,四人背靠着背围成一团,盾牌挡在身前,武器在外,不断击落石头,偶有漏网,他们也遮住了致命部位。天戎和醉幽一前一后地冲进雾里,去捕捉举父,由于这回反应迅速,很快就传来了举父的惨叫声。惨叫声响起后,石头雨下得更猛烈了,简直把他们当靶子打。突然,一个石块飞来,江朝戈闪躲不及,狠狠砸在了脑袋上,顿时头破血流。炙玄愤怒地吼了两声,竟致那诡异的笑声停止了。江朝戈捂住脑袋,晕得想蹲地上,但他知道这一蹲下去就不知道几块石头要飞来了,简直要命。他只能强忍着痛,抹掉流到眼皮上的血,继续支撑着。他们就在那连番的打击下撑了好几分钟,接收的石头都快能砌房子了。这时,天戎嘴里叼着一只棕毛猴子回来了,那猴子果然长着一条豹一样的尾巴,看上去有些瘦小。举父再次撤退了,估计是它们手里的石头扔完了,除了江朝戈被砸得脑袋冒血,其他人都无大碍,在帐篷里的龙芗和云息更是安全。天戎把那只被他咬断了脖子的举父扔到地上:&ldo;一只够了吧。&rdo;云息从帐篷里爬了出来,围着举父转了一圈:&ldo;够了,够了。&rdo;他那举父搬进了帐篷里,放在案台上,打开那个大药箱,从里面拿出匕首和剔骨刀,从举父身上剔下一小块骨头,然后把尸体往外一扔,&ldo;煮了吃吧。&rdo;云息准备制魂器的东西时,他们在外面准备晚饭。其实谁都没有胃口吃,那迷雾的致幻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几个人类开始不断陷入失神,刚开始的时候很短,几秒钟,后来越来越长,几个魂兽必须时刻看着自己的魂兵使,一旦坠入幻觉的深渊,就很难醒过来了。众人吃了顿索然无味的饭,就在帐篷外守着云息,也不敢睡觉。帐篷里逸出阵阵草药味和兽料的腥臭味,江朝戈好奇地掀开帘子偷偷往里看,只见云息面前的案台上摆满了各色各样他看不懂的材料,草药和兽料自不用说,还有一些晶石和染料。云息似乎发现了他,转过了脸来,江朝戈有些尴尬,正要松开帘子,云息道:&ldo;想看就进来看吧。&rdo;江朝戈不客气地钻了进去:&ldo;我在这儿不会打扰你?&rdo;&ldo;会。&rdo;云息看都没看他,两只手快速地调配着什么东西,&ldo;不过,只是一个最基础的召唤类魂器,我六岁的时候就会做了,你打扰我也没关系。&rdo;&ldo;你不受影响,那就等于我没有打扰你。&rdo;云息撇撇嘴:&ldo;那你出去。&rdo;江朝戈当做没听见:&ldo;我确实挺好奇的,你们到底是怎么做魂器的。&rdo;云息道:&ldo;前面很简单,调配好召唤兽魂的药,把兽料浸泡在药里,摆在以魂器师的血绘成的回魂阵法上,生火,以魂力催火,将兽魂召唤进兽料,新死的异兽是最好召唤的,因为它的兽魂就在附近,召唤兽魂是很耗时的,但是在附近的情况下,就能节省很多时间。兽魂归位后,把兽料雕琢成你想要的样子,这一步很难,由于我们只要一个简单的魂器,所以这一步也省了,两天时间足够。&rdo;江朝戈点点头:&ldo;我发现你们这门买卖可真够赚钱的啊,两三天就能做出一个魂器来,成本没多少,动辄卖几百银币甚至几百金币。&rdo;云息&ldo;呵呵&rdo;了两声,没回话。江朝戈皱起眉:&ldo;你什么意思。&rdo;&ldo;这种只是能把异兽召唤出来的魂器,是所有魂器里最低等、最容易做的,但是也卖不上什么价钱,最多也就几十银币,上百银币的很少很少。&rdo;&ldo;要是能召唤出很厉害的异兽,哪儿止几百银币。&rdo;&ldo;好的异兽,是不会被用来做最粗陋的魂器的,那是暴殄天物。&rdo;云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ldo;好的异兽要用来做魂兵器,再不济做魂防具,或者根据属性做成其他能卖上高价的魂器。这种最低等的召唤类魂器,通常都是耕地的牛,看门的狗,做宠物的猫,代步的马。&rdo;江朝戈露出了然的表情:&ldo;哎,那你教教我怎么样?做魂兵器,我看着好像挺简单的。&rdo;他见云息已经配好一碗黑漆漆的、散发着臭味的药,把骨头扔了进去,心里实在痒痒。云息道:&ldo;那你要再修炼一套功法,不是什么人都能摆血阵的。&rdo;云息端着那碗东西出去了。江朝戈撇了撇嘴:&ldo;拽什么拽。&rdo;云息用匕首割破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脸盆大的奇怪的阵法,然后把碗放在阵法中央,他想起来什么,把匕首递给江朝戈。江朝戈道:&ldo;怎么了?&rdo;&ldo;你不是好奇专属魂器吗,滴一滴你的血进来,这只举父以后就只有你能召唤了。&rdo;&ldo;有意思。&rdo;江朝戈笑了笑,割开手指,把血挤进了那碗里。云息道:&ldo;从现在开始我要用魂力催火,最快一天、最迟两天,一定能将兽魂召回,你们不能让任何东西打扰我,不然就前功尽弃了。&rdo;虞人殊道:&ldo;你放心吧。&rdo;云息生起火,把碗吊在火上,他盘膝而坐,轻闭双目,匀称地呼吸着。只见那血阵开始发出微光,碗里的水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