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雪下了三天,终于放晴。街上开始化雪,处处泥泞不堪。
傍晚时,盛长裕和程柏升在房内看苏城的简报,副官长石墨突然敲门:“督军,有人求见。”
“不见。”
“是红鹰。”
程柏升眼眸一紧,看向盛长裕。
红鹰就是岳戎,早年负责盛长裕在北城的情报网;而后他打入大总统府,成了一名幕僚。
盛长裕杀了牵制岳戎的繁繁,程柏升担心这个人反水,把北城的情报网全部废掉,重新布置、安排新的人接替。
最近三年多,苏城几乎没和岳戎联系。
他突然找上门,令人意外。
“叫他上楼。”盛长裕道。
程柏升:“要当心……”
“没关系,用人不疑。若他有异常,今晚就宰了他。”盛长裕道。
程柏升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岳戎上楼,程柏升和盛长裕都有点认不出他了,毕竟很多年没见过面。他很胖,走路都喘。
“这几年过得不错?”程柏升笑道。
岳戎:“心宽体胖,大总统更信任我。”
程柏升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岳戎身上有一股子异味,臭得令人恶心。像是胖子长时间不洗澡、不洗头。
可程柏升心中还是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他当即安排岗哨,守护盛长裕的房间。
盛长裕大概也受不了岳戎身上这股子味道,比那些常年不洗澡的大兵还要臭。
他臭,却又用熏香遮掩,越臭得叫人作呕。
“阳台上抽根烟。”盛长裕站起身。
岳戎道是,艰难起身。
推开阳台门的瞬间,盛长裕被寒风一吹,脑子里瞬间清醒。如果岳戎想要见他,哪怕他自己不知道臭,身边人也会提醒他,至少洗个澡再来。
这是阴谋。
岳戎真的叛变了。他的价值,是把盛长裕引到阳台,估计有杀手等候着。
盛长裕不动声色。
夜色暗,又冷,他点燃一根烟,问岳戎:“快要过年了,你给繁繁烧过纸吗?”
盛长裕从来没对外说过繁繁已经被他杀了。
外面只知道繁繁被关了起来,从此无人关心。
岳戎点头:“是,会在岔路口烧点纸……”
说罢,他心头猛然一个激灵。
他立马描补,“督军这些年都没有传信给我,我想,我妹妹应该是没了。”
盛长裕:“她生了急病。怕你担心,才没有告诉你。”
岳戎后背冷汗刷的下来了。
他知道暴露了。
他等不及,立马朝黑暗中做了个手势,盛长裕快掏出枪,对着他开了一枪,正中眉心。
与此同时,夜空中响起了枪声,两声。
同时响的。
子弹呼啸,打在盛长裕阳台旁边的栏杆。
他看过去。
对面餐厅的二楼阳台,有杀手枪口朝上;而他的枪,被人打歪;紧接着又是一枪,杀手中枪后,从阳台摔了下去,一动不动。
连开两枪的人,收了枪后退回房间,长被寒风卷起,是一个优美的弧度。
盛长裕目光收紧,用力盯着。
程柏升安排的人,手不如杀手和宁祯,愣是没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