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时在地图的观音庙上画了个圈:“我倒是对这个庙很感兴趣,卜筮阵查不出来,我用眼睛总能看出来吧。”
陆夜很感兴趣地问:“说起来,你和沈照银都是蓝红异瞳,你们沈家是出异瞳吗?”
“我们不过是双子遗传罢了。”沈缨摆摆手。
陆夜点点头:“冷按察,你要是当年不跑路,说不定这个家主就是你了。你们沈家确实是做占卜师爷的圣地。”
冷时眼神飘忽:“你就别提了,这个位置我压根不感兴趣,不然你猜我怎么姓冷。”
见陆夜还要继续问,沈缨打断他:“行啦,你要是喜欢问,案件破了我给你讲我俩的身世,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冷时大着胆子,像过去一样,悄悄在桌子下勾碰一下庄卿的腿:“这位翩翩君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观音庙?”
“好了,我去。”庄卿一边按住冷时作乱的腿一边拿起令牌,“可以,我和冷时去看看观音庙。杨氏的案子我也会调查。”
曲鸢摸了摸左手的白玉镯子:“那钱大人的案子我去看看吧,沈照银和白鹤你们暂时在太卜署。有动静大家信鸽联系。”
“烟花也行。”白鹤掏出一把小烟花,“玄鹤司最近研发的,放一个烟花,附近的玄鹤会立即赶到。”
几人拿好烟花,准备各自离去。
“以后我们见面,就在沈园这个偏房吗?怪隐蔽的。”冷时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植物问道。
“可以,你们这房子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偏房也算是有点好运。我记得当年江左第一次敌军入侵的时候,五家人和风雩阁阁主也是在这里商量出了御敌之策。”沈缨回忆,“后来沈家家主把这个房间保留了下来,说是地方隐蔽,不易察觉,同时还有后门,以备不时之需。”
“也算一种缘分吧,居然重担这么快落到了我们身上。”曲鸢望着天上的明月感叹,“沈家主有魄力,谁能想到我们现在居然用上了呢?”
“不如叫神策房好了,希望我们也能拿出奇策。”白鹤提议说。
“名字不错,我觉得可以。”沈缨开口,众人也连连赞同。
陆夜在一边拍了拍冷时的肩膀,小声说:“庄子衿这个人啊,可嘴硬了,虽然你俩路漫漫其修远兮,但是你看他这么多年身边不也没人么?我看他这几年每年上元也好,中元也好,都挺惆怅的,有一年甚至还饮酒伤身。你既然回来,看你俩的小动作这不也是有戏吗?”
冷时倏然脸红,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他看见了:“陆家主有何指点?”
陆夜看了看她那没有狮子纹的衣袖说:“你只要像当年最初那样真心待他,不要让他再等你七年就是最大的功德了。”
冷时折了一下衣袖:“好,云归一定不负所托。”
庄卿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陆夜往旁边站了几步:“哈哈哈,这不是今晚月圆正好吗我和冷按察在讨论江左月与长安月孰美。”
沈缨不知情地凑热闹:“长安月美甚,江左何能及长安?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久不回来。”
冷时笑道:“江左月亮,长安月圆,最美当属萧山书院的月。我记得过去在那里求学,我和曲家主的宿舍窗外有棵梧桐。如果有萧山十景,那么梧桐托月当被列入其中。”
几人抬头赏月,未免勾起当年的求学的一些回忆。即将四鼓天,众人纷纷告辞。
冷时和沈缨一起将他们送到门口。冷时轻轻拉了一下庄卿的衣服,暗示他到一边说话。
二人来到车马旁的一棵梅树旁,冷时踌躇着开口:“子衿,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我们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庄卿没想到她问这种问题,转身就走。冷时拉住他:“等一下,我觉得我们有点误会,还是说清楚点好。在你家那里实在是急着来沈园,你还没回答我呢。”
“冷时,”庄卿的声线一如既往地冷淡,“我说话从来不失数,说了一笔勾销就是一笔勾销。”
“你不爱甜食,你今天下雨天为什么还要出门呢?”
“你回来肯告诉所有人,唯独避开我。”庄卿嘲笑道,“我当时在想,如果你今天真的就从茶楼回了沈园,我绝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话。”
冷时猛然意识到庄卿当时也在渡口等自己,一路上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她不顾一切地往前抱住庄卿的腰,埋在他背上闷闷地说:“那我还得感谢我自己当时拐弯。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怕你看到我回来更生我的气了吗?我知道了,相信我吧,我不会再逃避了。”
庄卿耳根不自觉地被晕红,拍了一下她的手:“放手。”
“不行!七年没闻过你的瑞脑香了,你让我多闻一会嘛。不过子衿,你居然比过去话多了不少。”
“归功于做家主而已。”
“哈哈哈我想起来我之前说你和庄子衿靠眼神交流。”冷时突然笑起来,“我后来一直以为你做家主也靠眼神和下属交流。你现在性格越来越像猫了,居然还要和我生气。过去子卿老师人可好了,你看我逗他那么多次,人家多纵容啊。”
“那你放手,去找他。”
“不不不,那还是让七年前的冷时去吧。我现在更喜欢庄子衿,比如给我换雨前茶的那个,再比如现在肯我抱着的这个。”冷时终于放开了他,感叹道,“感觉现在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我以为桂花糕已经让你活过来。”庄卿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褶皱,“后天观音庙的门口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