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白眼睫一颤,银灰色的?短发被风吹起,他?低下头,发丝遮住了眼睛:“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
“那是你的?错吗?”宁斯书靠在门上,状似随意道,“我指的?是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唔,亚纳,他?也是远卫军的?一员吗?”
在飞行器上,艾洛·白对他?坦诚了远卫军的?事情,因为他?的?错误指挥致使远卫军折损大半,只有三?分?之一的?人?生?还。
艾洛·白攥紧了拳头,语气晦涩:“是,亚纳是远卫军的?一员,一名?非常出色的?a级向导,和科伦森、梅斯黎一样,都是我的?同期。”
在那场跃迁中,亚纳永远留在了虫洞里。
还有很多远卫军的?将士和他?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你依旧觉得是你的?错。”
宁斯书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他?本应该离艾洛·白远远的?,装作没听到门口的?动静,任他?自己纠结愧疚,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打开了门。
罢了,救人?救到底。
“上将,你隐瞒跃迁的?缘由,是否另有苦衷?”艾洛·白不是懦弱怯战的?人?,他?是伊诺维娅的?守护神,所行的?每一步必定都是再?三?斟酌后的?结果,宁斯书思忖片刻,近乎笃定地问道,“如果不进行跃迁,是不是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艾洛·白猛地抬起头,宁斯书在他?眼里看到了惊愕。
“原来如此。”只一个对视,宁斯书就得到了答案,“上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你已经尽力了,无?论?如何,你都不必再?为结果愧疚。”
艾洛·白哑然,张了张嘴,良久才苦笑出声:“尽人?事听天命吗?我以为人?定胜天,到头来……”
他?以为他?可以阻止悲剧发生?,他?以为他?可以救下所有人?,可到头来还是眼睁睁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掉进虫洞,死无?葬身之地。
宁斯书摇摇头:“错了,人?定胜天,是让你与天斗,与天争,不是让你在结果不如意的?情况下,愧疚自己做得不够。”
修道亦是如此,他?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够拯救世?人?,只是拼尽全力,做自己应该做的?,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后悔。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进行跃迁吗?”宁斯书偏过头,作战区的?月光格外澄澈,在冷色光芒的?掩映下,艾洛·白眼里的?挣扎清晰可见。
许久,他?点了下头:“会?。”
他?想不出比跃迁更好的?办法,如果再?来一次,他?可能还会?这样做。
“那不就结了。”宁斯书笑笑,“如果你觉得自己错了,那重来一次,你就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你知道自己并没有错,你只是接受不了结果,因为这个结果和你计划中的?偏差太大。”
艾洛·白看向他?:“宁,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开导别人??”
“没有。”宁斯书诚实地摇摇头,“你是我开导的?第一个人?。”
高高在上的?仙君日夜为守护世?间而努力修炼,哪里有时?间去开导别人?。
艾洛·白心头一热:“我很荣幸,谢谢你,宁。”
见他?神色恢复正常,宁斯书也松了口气,这次应该彻底把人?救回?来了吧:“谢就不必了,以后别继续钻牛角尖就行了。”
“好。”艾洛·白笑了下,眼神变得柔和,他?举起手,掌心摊开,将一直攥着?的?东西递了过去,“作为你开导我的?答谢,宁,这个送给你。”
宁斯书刚准备拒绝,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甜味,他?看着?那颗金箔纸包装的?圆球,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艾洛·白温声道:“是巧克力,一种甜品。”
听到“甜品”二字,宁斯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艾洛·白唇边的?笑意加深,不动声色地诱惑道:“巧克力的?味道很特殊,和奶油蛋糕比也不遑多让,你要不要尝一下?”
以身相许
巧克力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宁斯书在心里?呐喊,恨不得将这件事昭告天下,但面上不显,风平浪静地点评道:“味道的确很特别。”
艾洛·白勾起唇角:“是吗?”
宁斯书不仅是甜牙齿,还嘴硬,满意得眼?睛都亮了,依旧会装出一副矜持的模样。
吃奶油蛋糕时也是这样。
“你喜欢就好。”艾洛·白掩唇轻咳,顺势压下唇边的笑意,“我宿舍里?还有很多,时间还早,你要不要进来坐坐,我再给你拿一些?”
远离艾洛·白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巧克力的甜美滋味打败了,宁斯书欣然?应邀:“那就打扰了。”
“不打扰。”艾洛·白意味深长?道,“是我的荣幸。”
宿舍是一样的布局,艾洛·白将唯一一张凳子给了宁斯书,他站在桌子旁边,从背包里?抓了几颗巧克力放在桌上:“招待不周,等离开作战区,我请你吃饭,随便你挑。”
宁斯书挑了下眉:“该不会是随便我挑不同口味的营养剂吧?”
直播间的慢性自杀言论看得多了,艾洛·白这话在他耳朵里?自动翻译成?:我请你去死。
“不是。”艾洛·白耸耸肩,“当然?,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随便挑营养剂。”
宁斯书敬谢不敏:“我不想,还是吃饭好了。”
艾洛·白心中暗喜,笑着应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