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的功夫,快到柯俊远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他只能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疼痛都在瞬间向他涌来。他疼得牙关直颤,喉咙里出嘶哑而痛苦的呻吟。
“这不是能出声吗?”
柯明骁戳他的嘴唇,柯俊远恨极,猛地歪头咬来。那恨不能一口把他手指咬断的架势,逗得柯明骁咯咯笑了几声。
他蓦地想起小时候,柯俊远为了一只死去的仓鼠,红着眼圈要跟他拼命的样子。
也是这么有。
他忽然扬手拽住柯俊远汗湿的黑,力气大的几乎要拽掉对方的头皮似的,迫使其不能动弹分毫,然后他将被刺伤的手臂径直往柯俊远的脸上抹去。
浓郁刺鼻的血腥味瞬间直冲柯俊远的大脑。
他张嘴想咬,但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无比强势地压迫着他的口鼻,不给他留半点反抗的余地。更不妙的是,鲜血很快黏糊糊地灌了进来,呛进肺中。
很快他的脸色便因窒息而涨得通红。
柯明骁眼中含笑静静欣赏着这一切,等吊在眼前的人反应渐弱,他才撤手,赐予柯俊远宝贵的氧气。柯俊远咳了半天才终于平缓下来。他满脸是血,眼底的血丝却比脸上的血痕还要红。
“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
“"杀了你?”柯明骁解下领带,缠绑住流血的手臂,听到这话好笑地一挑眉,“我干嘛杀你?你可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柯俊远死死瞪着他。
柯明骁把领带打好结,突地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这几年你见我就躲,不会以为我是在追杀你吧?“他笑着给柯俊远抹去嘴角沾着的血迹,语气和表情都无比亲昵,“你是有被害妄想症么,傻不傻?我只是作为哥哥,想好好管教你一下而已。”
“吓!”柯俊远吐出一口血沫,“放什么狗屁!我没你这么个哥!”
柯明骁耸耸肩:“口是心非,我不跟你吵这个。”他解开衬衣扣子,挽起袖口,开始清理仓库地板上的血污。
他清理得很仔细,每一处角落都不放过,等仓库内环境达到他要求的干净标准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只剩下床单了。
床铺因为被仇野坐过,留下了几道皱痕,他叹口气,来到昏昏沉沉的柯俊远面前,给他解开了吊着两条胳膊的铁链。
柯俊远因双腿无力,踉跄着扑到在他怀里。
柯明骁拍了拍他的头顶,说:“我累了,换床单的事就交给你吧。”这对柯俊远而言,无疑是比挨刀子还要痛苦的事。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不换?”柯明骁将他拖去床边坐好,一脸无奈,“以前倒是没现你脾气这么倔,吃的苦还不够多吗,还没学会乖乖听话。”
柯俊远羞愤难忍:“还没解恨的话,那就再拿鞭子抽我!少他妈来这套羞辱人!”
他的双臂因为被仇野弄脱臼了而无力扭曲地垂挂在身侧,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脆弱难堪,唯独一双充满怒火与恨意的眼睛,让他还带有那么—丝可怜的生气。
柯明骁这才现似的,愧疚道:“怪我,刚才忙忘了这事。”他牵起柯俊远的右手,按了按那扭曲变形的手指,“疼不疼?“
十指连心,当然疼。
更何况被这么—一按着指关节检查,柯俊远更是疼得难掩苦色。但他强忍着,牙根都咬出了血,也没有出声。
柯明骁挠了下他的掌心,语气柔软得像在哄小孩:“这帐,以后哥替你向仇野要回来。不过话说回来,他下这么狠手,也是因为你犯错在先。说到底,这是你该承受的,也别太斤斤计较了。你说对不对?
"
柯俊远冷哼了一声,拆穿道:“你就是不敢跟仇野撕破脸,少拿我当借口,怂狗。"
“是啊,”柯明骁不怒反笑,“你也知道董事会那帮人,天天盼着咱们爸爸早死,兄弟反目,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个时候如果再和仇野结下梁子,对我实在没好处,也不值得,不是么?”
他转而捧住柯俊远的脸颊,认真地看进他眼底,“至于你,就乖乖听我的话,别再打你的那些小算盘。如果表现好了,以后我或许会给你一半的股份,怎么样?“
尽管他的眼神极度真诚,语气也格外严肃,但柯俊远才不会相信他的半个字。
因为他知道,比起仇野,柯明骁内心冷血得更纯粹、更彻底,是个从骨子里就烂掉的坏种。
记得小时候他还不太懂事,听说一直生活在香港的哥哥回家来过暑假,他就屁颠屁颠地捧着一只小仓鼠跑了过去,作为礼物送给柯明骁。
“哥哥,你喜欢吗?“
这是他最近最心爱的宠物,爸爸只允许他养两只,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舍得拿出一只来送给柯明骁。柯明骁如他所愿的点了点头,一脸笑容地说:“特别喜欢,我会好好喂的。”
柯俊远天真的信了,十分开心,隔三岔五就要问起那只仓鼠的情况。
有一天,柯明骁神秘兮兮地拉他去了自己的卧室,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确实是惊喜,因为他那只心爱的仓鼠被柯明骁养得肥肥壮壮,还生下了一窝仓鼠宝宝。只是很快,这场惊喜就变成了惊吓。
——他被柯明骁强按着脑袋,趴在笼子边,眼睁睁看着仓鼠妈妈把其中一只宝宝吃掉了。那场景,对当时年仅五岁的柯俊远而言,冲击力之强,简直是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小心你妈妈也会在哪天把你吃掉哦。”柯明骁附在他耳边,像恶魔一样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