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叫声。
“爹!爹!快出来看!这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压过来了!”
屋里头的人急忙出了门。
天上密密麻麻的一片,哪里是旁的什么!那全是蝗虫啊!说话间,蝗虫已经压了下来,闪躲不及间,蝗虫掠过时翅膀刮在皮肤上,马上就是细细密密一条血痕。
几个大人立刻把自家孩子拉回来塞进了屋里,嘱咐好孩子别乱跑后,大人随便往头上套了个麻袋,忙不迭往地里跑去。
可蝗虫哪等他们。
跑到地里时,蝗虫早过去了,他们摘下头上的麻袋,地里头只剩下了光秃秃的稻杆和零星几只在地里蹦跶的蚂蚱。
村民坐在了地上,仰天哭喊:“完了!全完了!这一年可怎么过哟!”
匆匆赶来的王狗蛋王村长见状,险些也站不住倒在了地上:“造孽啊造孽!老天爷这是不给大家活路啊!”
眼睁睁看着粮食在即将收成之际被扫荡一空,柴水村村民心里那个悔恨啊!
“要是早知道这蝗虫吃这么干净!还不如听村长的不管损不损失的直接抢收呢!”
村民一个个愁白了头发,不少人眼睛都快哭花了。
王狗蛋痛定思痛,趁着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带着大家往山里去扒拉东西,多多少少找到了些吃的,可这些东西平日里也就是个菜,不顶饱。
蝗虫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每次来了只管吃,吃完就走,霸王餐都吃不了这么干净!
百姓们什么法子都用过来了——火烧、人力捕捉、挖掘虫卵、驱赶鸟类和鸭禽去吃掉蝗虫。
虽有用却不能根绝,只能减少一部分蝗虫。
蝗灾肆虐,却又在百姓们严阵以待之时突然消失,一段时间后又再次卷土重来,蝗灾的阴影笼罩在这片土地上。
粮食统共就那么多,被蝗虫吃了,百姓就不够吃,一处闹蝗灾还好,偏生这蝗虫是吃完一处往下一处,根本不停。
一处又一处粮食歉收,就算是本土世界的国家想要调配粮食赈灾,也实在有心无力。
百姓们没有吃的,就开始迁徙,迁徙过程中总会有人耐不住考验,开始偷、开始抢。
饥荒就这么来了。
世界就这么乱了。
不过短短几年,随处可见逃亡的灾民。
柴水村也从曾经有几十户人口的村子变成了如今总人数不过三十余人(四五户人家)的小村子。
前几年还健步如飞的王狗蛋在经历重大打击后身形也佝偻下来,身上的精气神没了,脂肪也都消耗光了,只有一层长满黑斑的皱皮裹在骨头上,老态龙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