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我还能在这里跟你废话?傅陵游,我给过花醉很多次机会了。”
“我知道,我……”
“你知道个屁!”段泽额角爆出青筋,浑身血液被怒火灼烧得汩汩作响,在身体里沸腾轰鸣,“他不是风泽堂的人,却能通过你参与风泽堂的事务,你以为是谁默许的!?他从你这里得到多少不可外泄的消息,真的按叛徒罪论处你死一百次都不够!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其他我都不在乎,他千不该万不该绝不该去动江知也!!我以为有你在……我竟然以为有你在……”
尾音低了下去,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
傅陵游闭上眼睛,须臾,在他面前“扑通”跪下了。
段泽双眸通红,抬起剑尖指着他,却拿不稳。
“花醉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傅陵游嗓音沙哑,额头重重抵在地上,“我愿意代他偿命。”
身后,花醉倏地睁大了眼睛。
“……你这是什么意思?”段泽先是觉得荒谬,继而出离愤怒,“你这是什么意思??傅陵游,你在要挟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不是……”
忽然,山谷里响起低低的笑声。
虚弱的,没什么力气的,偶尔还会被血呛住,但却连绵不断越来越癫狂,仿佛十分开心。
两人齐齐扭头看向不远处靠在树下的花醉。
花醉在笑。
他冲段泽露出染血的牙齿,轻轻道:“生气了?”
段泽皱眉。
花醉看起来好像疯了。
“他不过就这一次没有选你,你就生气了?”花醉咯咯笑道,“你的脾气也太差了,只有我……从不会让傅陵游为难。”
傅陵游悚然,直觉不妙:“花醉,你€€€€”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噗”,是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
山谷寂静得连鸟鸣都远去了。
片刻之后。
“花醉€€€€!!!”傅陵游抱着浑身是血濒死的人,肝胆俱裂。
花醉的胸口插着一把短匕,是他自己的,不知道藏在哪里,因为没什么力气,只刺进去一半,但也足够致命了。
段泽对这样的展开始料未及。
他看出花醉活下来的可能很渺茫,想了想,垂下了剑。
傅陵游浑身都在颤抖。
就在刚才,他们还在吵架,自己还在等花醉的答案,在等花醉回头。
一转眼,花醉躺在自己怀里,就快要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