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无数名贵药材流水般地进了落霞院。
宋阮拿着江知也给的药方,勤勤恳恳地遵照嘱咐,在每次施针之前熬好给段泽喝下。
江神医开的方子效果很足,段二公子喝完就晕过去了,不省人事,等再醒来,半天就过去了。
此举遭到了病人的强烈抗议。
江知也抱着胳膊,斜睨着他:“宋阮说这是为你好。是吧,宋阮?”
宋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段泽没说话,只是上上下下打量着狼狈为奸的二人,心生疑窦。
江知也被他看得眼皮直跳,生怕再拒绝下去会被看穿,当即吩咐道:“下次别给他喝了。”
反正也已经手把手教过三四次,应该没事。
宋小大夫不安地揉捏着针袋,道:“可是三公子……”
“没有可是。”江知也断然道,“让他吃点苦头就知道了。”
于是这日,段泽没有喝药。
宋阮捏着银针,战战兢兢地比划了一会儿,犹豫道:“段公子,我扎的都不是寻常穴位,很痛的……”
段泽见他如此地迟疑,看起来很没把握的样子,更加怀疑了:“你只管下针便是。”
“那、那好。”宋阮咬咬牙,“我可动手了。”
这一针下去,刹那间难以想象的可怖剧痛直刺脑髓,仿佛有钢针从头顶插入,缓慢地搅动脑浆。
段泽的惨叫响亮得连落霞院门口都能听到。
“啊啊啊€€€€!!!”
江知也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弹起来的段二公子,毫不犹豫地抄起汤药,捏着他的下巴给他灌了进去。
动作十分娴熟。
毕竟这种不爱听话自讨苦吃的病人他见多了。
段泽没挣扎两下就昏了过去,软绵绵地倒在竹榻上,面如金纸,手脚都还在抽搐。
“你继续。”江知也冷静地对宋阮道,“他活该。”
宋阮被那一声惨叫吓得浑身软,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继续下针,一边扎一边细如蚊虫地问道:“三、三公子……”
“嗯?”
“这套穴位针法真的要扎七天吗?不、不会出人命吗?”
“要。”江知也没有半分犹豫,“七天之后再换我教你的第二套针法。那个不怎么疼,所以不用再给他喝药了。”
“好。”
那日之后,段泽喝药时再也没有半句废话,端起来就喝,喝完就睡。
第八日清早。
吃过早饭,勤劳的宋小大夫准时带着药箱出现了。
段泽卷起裤腿,忽的目光一凝,问道:“药呢?”
“药?”宋阮迷茫道,“已经不用再喝了,我就没煎。”
段泽脸色唰地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