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让她猜对了。
闻音阿哲二人又交错了一番视线,最后闻音用安慰那些年轻公子的那套话又安慰此人道:“你也别太伤心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年纪还……你年纪也不轻了,何苦为了这个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的家伙难过呢,你说是吧?”
那老头听着闻音这话,也不知为何突然止住了动作,只是神情古怪的抬起头望向闻音。
闻音没注意到老者不寻常的反应,只想赶紧将人送走,她于是又问道:“老伯你住在城中哪里?哪户人家?我让阿哲将你送回去?”
老头瞪着眼睛,神情依旧怪异,听了闻音的话,才慢吞吞道:“我姓谢。”
“谢?”闻音随口问了一句,转过头招呼阿哲道:“阿哲,快送人回去。”她说完这话,又回身问那老头道:“哪个谢家?”
老头:“烟州城只有一个谢家。”
“……”
屋中顿时一片死寂,那老头迎着闻音与阿哲的目光,终于长叹一声,幽幽道:“我是谢容宣他爹。”
闻音、阿哲:“……”。
闻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从河里捞人,能把这位谢家老爷给捞上来。
谢家老爷谢晤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和之前被捞起来的公子少爷们一样,干脆在闻音的屋子里坐下,开始诉起了苦来。
谢家老爷老来得子,第一个儿子被人害死了,第二个儿子虽然平安的长大,但是惹出来的麻烦也不小,而谢晤之所以会气急投河,与谢容宣的确也脱不了干系。
从某方面来说,这位谢家老爷就是造成烟州城里这些年来几度混乱的源头。
闻音与阿哲站在一旁,看着谢晤一面喝茶一面叹气,一连叹了好几声,他才终于满脸痛心开始了自我反省:“都怪我。”
闻音阿哲面面相觑,不知道此人怎么突然就说起了这般话来。
好在谢老爷子看来也没打算等闻音二人的回应,不过是想借个地方将话说出来而已,他啜了一口茶,苦着脸又道:“宣儿从小不知道男女的分别,被我们当成女孩儿养大,但性子却是个男娃性子,喜欢舞刀弄剑,不喜欢穿裙子也不喜欢梳妆打扮。”
这说来倒是十分正常的,闻音不知道这番话应当如何回应,只得不解的看着谢老爷子。
谢家老爷捧着茶杯,一时也忘了饮茶,只摇头又叹:“可我这不是害怕么,当初他哥哥就是被那群家伙害死的,要是叫人知道他是个儿子,肯定又免不得要出事,我、我只能……”
“只能?”闻音等着谢老爷子将话说完。
谢老爷子无奈道:“我只能专程请人来教了他几年的琴棋书画歌舞女红。”
顿了片刻,谢老爷子大概是旧时的习惯改不过来,忍不住夸了一句自家儿子道:“宣儿的舞跳得漂亮,当年给安王爷献舞,可是看得在场众人眼睛都直了。”
闻音:“……”
谢老爷子说完这话又反应过来,随即更加痛苦的捂着脸道:“都怪我,那两年学完歌舞女红之后,宣儿就再也没提过舞刀弄剑的事情。”
“这不是挺好的么?”闻音道。
谢老爷子原本就怕谢容宣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如今谢容宣当真扮演起了谢家的大小姐,应是正合谢老爷子的意才是。
话虽是这样说,谢老爷子却忍不住颓然道:“现在宣儿已经恢复男儿身份了。”
闻音眉峰微挑,阿哲听到这话,也终于想明白了谢老爷子这般伤心的缘由,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谢老爷子低垂着头,神情痛苦的道:“可宣儿他……从来没以男子的身份生活过。”
闻音再次默然。
简单的总结说来,就是谢家少爷谢容宣他……不会当男人。
闻音这些年来行走各处遇上过不少神奇的事情,但像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遭遇见。
好不容易听谢老爷子说完了这些事情,闻音与阿哲在经过了最初的惊讶与不解之后,很快开始替他想起了办法。
“不如送他去习武练功?”闻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