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天花板上有一盏黄色的小灯,不怎么明亮,但夏黎桐还是能看到,苗绘的双眼通红,神色无助而绝望,脸上挂满了挣扎的眼泪。
她哭的浑身都在颤,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因为羞耻和绝望变成了血红色。
小棠当初,也是这样绝望么?
苗绘的鼻尖上也有一颗黑色的小痣,有那么一个瞬间,夏黎桐真把她当成了苏七棠,迅冲了进去,揭掉了她嘴上的透明胶布,又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摸出刀,甩开,割断了缠在她手腕上的透明胶带。
“自己把衣服穿好。”她没再管苗绘,拿起了放在矮凳上的黑色单反相机。
国际部里面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都是富二代,最不吝啬的就是花钱。夏黎桐就算是不懂摄影和器材,也能估摸出这台相机的价钱不菲,说不定区区一个镜头就抵得上他们半年的学费了。
但她并没有对这台昂贵的单反相机心慈手软,抠出储蓄卡,用力折断,然后高举双手,直接把相机给砸了,还不屑地踹了一脚,像是踢皮球似的,把破碎的相机从更衣室里面踢了出去。
相机是马东泽的,他才刚从窗帘里面钻出来,相机就滑到了他的脚下,当即怒火中烧,“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像个看到红色就会被激怒的斗牛似的,正准备往更衣室里面冲,储藏室的房门忽然被用力敲响了,与此同时,班主任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开门!”
班主任是个男的,叫陈涛,声色洪亮而严厉。
更衣室内的三名男生同时一僵,眼神中划过了紧张与仓皇。
夏黎桐撩开了布帘,从更衣室里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与三人对视着。
敲门声更重了一些,还带着焦急,班主任的怒吼声再度传来:“快开门!”
没用的傻逼——候铭在心里骂了乔浩一句,咬了咬牙,顶着一双赤红色的双眼给班主任开了门。
陈涛面色铁青地站在门口,看到了地上的一片狼藉,愤怒地目光在四人身上巡视着:“你们几个在里面干什么呢?”
夏黎桐没说话,候铭、周航和马东泽面面相觑,最终,周航说了句:“没干什么。”
候铭附和道:“闹着玩呢。”
马东泽反应也很快,一边挠着头一边说:“快毕业了,想拍点毕业照,还不小心把相机摔了。”
夏黎桐却说:“不是这样的。”她抿了抿唇,畏惧地看着班主任,“他们和一班的王任打赌,赌输了,拍女生裸照。”她又一指摄像头,可怜兮兮地说,“他们把我们关了进来,还把监控挡住了。”
侯铭恼羞成怒:“你他妈放屁!”
周航也说:“我们可没动你,少诬陷人!”
马东泽却对班主任说:“不信你问苗绘。”他笃定苗绘不敢说实话,不然以后就弄死她。
苗绘已经穿好了衣服,从更衣室里面走了出来,却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大家的脸色。
夏黎桐看了她一眼,自己救的是人还是畜生,就看她怎么回答了。
陈涛也看向了苗绘,质问她:“苗绘,到底是怎么回事?”苗绘是班里面最老实的一个学生,他还是比较相信她的话。
苗绘咬了咬下唇,刚要开口,马东泽忽然咳嗽了几声。苗绘又闭上了嘴,眼眸低垂,不断地绞着双手,神色慌张畏惧。
是个畜生啊……夏黎桐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懒得继续装无辜了,懒洋洋地抱着胳膊靠在了旁边的柜子上,觉得自己挺贱的,人家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干嘛贱兮兮地来淌这潭浑水?还惹了一身骚。以后一定不要多管闲事了。
陈涛蹙眉,瞪着苗绘:“说啊!”
苗绘被吓的浑身一颤,然后紧紧地咬住了牙关,右手拇指死死地扣着左手拇指,甚至已经把指甲盖扣出了血。
夏黎桐都有点不耐烦了,恨不得替她开口:是啊,没事的,闹着玩呢。
马东泽他们三个胸有成竹,志得意满地交换着眼神。
苗绘终于抬起了脑袋,看着班主任,说:“他们三个和王仁打赌,拍我的裸照,夏黎桐是来救我的。”
夏黎桐意外地撩起了眼皮,看了苗绘一眼。
行吧,勉强算是个人。
随后她立即站直了身体,理直气壮地对班主任说:“是的,我是来救人的。”
我可代表着正义——她得意洋洋地想着。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被陈涛喊去了办公室,在他处理完候铭他们三个之后。
“你的刀是怎么回事?”陈涛坐在办公桌后质问她,“乔浩说你拿刀抵他的脖子,还说你要去捅候铭他们仨。”
夏黎桐神不改色:“陈老师,我是美术生,怎么可能没有削刀?再说了,我要是不吓唬吓唬乔浩,他也不会给我让路。”
“那你也不能对自己同学动刀啊,而且我看了教室里面的监控,”陈涛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谎言,“你那把绝对不是削刀。”
夏黎桐浑不在意:“那又怎么了?我就是喜欢用这种刀削。”
陈涛也很干脆:“要么把刀交出来,要么给你家长打电话。学校坚决不允许学生携带管制类刀具。”
夏黎桐不可能把自己的刀交出去:“那你请我家长吧。”
陈涛:“……”
这帮少爷小姐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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