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桐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胸口,闭着眼睛,低声抽泣着。
她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无助,像是回到了三岁那年,刚被送进孤儿院的时候,从某天早起之后,她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无论那些坏孩子怎么欺负她、怎么辱骂她,妈妈都不会出现。妈妈不要她了。
但在那时,她的身边还有小棠和小树,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小棠死了,小树恨她。
她离开了孤儿院,却失去了挚友。
她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一个令人讨厌的人。
孟西岭能感觉到,夏黎桐的身体在颤抖,也是第一次现,她的身型真的很单薄,纤瘦到令人心疼。他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她:“桐桐,不用害怕,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声色温柔而坚定,如同久旱后的甘露一般流进了夏黎桐的内心,渐渐地,她停止了哭泣,却舍不得松开他。
孟西岭也没有推开她,一手拦着她的后腰,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似的耐心地安抚着她。
许久之后,夏黎桐忽然开了口:“你要一直陪着我。”她的嗓音还是沙哑的,带着哭过的痕迹,语气中却又复现了高傲与蛮横,“不然我一定会找你的麻烦!”
这是又好了……孟西岭舒了口气,继而忍俊不禁:“好,一定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绝对不食言。”
夏黎桐很满意他的回答,但还是不甘心的咬住了下唇,因为她一点都不想从他的怀中出来,但是、她不能一直沉溺于他的怀抱,她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轻叹口气,她缓缓松开了他:“回去吧,我还要洗脸刷牙,还要泡泡脚。”
“好。”孟西岭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好泡个脚,晚上睡个好觉。”
夏黎桐乖乖点头:“嗯。”
回到禅房后,孟西岭拎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电水壶,外出接水去了。夏黎桐迅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了一个透明的小药盒。
药盒里面装着几片白色的安眠药,是在她妈的私人医院里面开的,因为她的睡眠质量并不稳定,很容易被情绪影响,一旦有意外情况生,就需要借助外力助眠,不然就会生整宿难以入睡的情况,所以常备着安眠药。
打开药盒,她从里面拿出来了一颗药片,从中掰开,仅留了小半粒药片藏在了掌心中,将剩余的那半粒药片装回了药盒里,又重药盒塞回了行李箱中。
等孟西岭接水回来的时候,夏黎桐已经从行李箱里翻出了自己的折叠泡脚桶和洗漱包,乖乖巧巧地坐在床边,不容置疑地对他说:“你陪我去洗漱,我自己一个人害怕。”
“行。”孟西岭将自己的杯子往床头柜的里侧推了一些,给电水壶腾出了些地方,插上插销后,打开了烧水开关,随后也拿上了自己的折叠泡脚桶和洗漱包,陪着夏黎桐去卫生间门洗漱。
永言间门小院里面没有洗手间门。走出小院的月亮门后,右转走十米左右,有一个小公厕。
洗漱完,他们在泡脚桶里接了些凉水,端回了禅房。
热水已经烧好了,夏黎桐并没有着急的水桶里面倒热水,而是先往他们俩的保温杯中各倒了小半杯水,然后才开始往泡脚盆里注水。
禅房里没有暖气也没空调,冷得跟冰窖一样,夏黎桐的脚趾头都有点冻僵了,兑好水后,迫不及待地脱掉了鞋袜,随便把运动裤的裤脚卷了起来,将洁白的双脚浸入了热水中。
她的泡脚桶是粉色的,内里是银色的隔热层,触感光滑细腻,热水浸着皮肤,慢慢地驱散了身体的寒冷,她感觉舒坦了,于是又开始没事找事,眼皮一撩,看向了对面。
禅房面积不大,两张床之间门间门隔也就半米,孟西岭的泡脚桶是灰黑色的。泡脚的时候,他将裤脚卷到了膝盖靠下一点的位置,卷得很整齐,带着一种体面人的斯文感。
夏黎桐猛然抬起了右脚,满含挑衅地朝着他的腿上踢了一脚,同时还甩了他满身满脸的水。
那一刻,孟西岭觉得她真是像极了一只不安分的小猫,并且是只要看到桌子上有玻璃杯就必须伸出爪子把杯子摔到地上那种欠揍的猫,能把人活生生地给气死。
他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你就不能老实点么?”
夏黎桐不为所动,伸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保温杯,高高举起:“来,让我们为的一年干杯!”
孟西岭:“……”
看他没拿杯子,夏黎桐当即拧起了眉头,不高兴地说:“你为什么不举杯?我都给你倒好水了!”
孟西岭彻底没了脾气,投降一般点头:“举,现在就举。”他被逼无奈地拿起了自己的杯子,配合着桐主子的要求,和她碰了杯,“年快乐。”想了想,又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祝你金榜题名,顺利拿到理想大学的offer。”
夏黎桐点了点头,回了句诚挚的祝福:“祝你一辈子单身。”说完,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孟西岭哭笑不得:“你到底是在祝福我还是在诅咒我?”
夏黎桐:“祝福我自己,我不想让你谈恋爱,不然你心里就没我了。除非我找到了心仪的男朋友,不然你不能找女朋友。”
真是霸道呀。孟西岭苦笑一下,举起了保温杯,把杯中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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