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都快被夏黎桐骂哭了,却又不得不和颜悦色地面对她:“您放心,我没忘。本来是打算把茶具和地毯一起包邮送到您家。”
夏黎桐向来是得理不饶人,眉梢一挑,又开始冷嘲热讽:“你真不愧是店长啊,说话真是滴水不漏,圆滑的很。”
店长:“……”
夏黎桐轻笑一声,微微侧目,看向了不远处的孟西岭,冷声道:“许诺给人家的东西就要实现,不然人家会生气的,要是遇到一个善良宽容的人还好,人家不会计较,但如果遇到我这样的人,后果就严重了,因为我一定会斤斤计较到底。”
孟西岭明白,她这话看似是对店长说得,其实是针对自己。
他也知道她的脾气不好,知道她性格乖张,知道她起脾气来就六亲不认,横竖看谁都不顺眼,但这不怪她,儿时的经历导致了她的心理创伤,她没办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脾气,她的开关失灵了。在过去的很多年间,每当她失灵的时候,他都会及时地出面,竭尽全力地去安抚她,帮助她控制情绪。
但这一次,他没再像是以前一样去帮助她,安抚她,任由她的情绪失灵失控,任由她像是个疯子一样胡闹。
他觉得她长大了,应该早点摆脱对他的依赖感,学会自己去控制情绪开关。因为他不可能一辈子都陪在她的身边,他只是她的哥哥,仅此而已。
而且他现在也不得不考虑周汐感受。
周汐一只紧攥着他的手,很怕他会松开她。
夏黎桐神色淡漠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容置疑地对店长说:“就按你刚才说的来,我要自己去挑茶具。”
店长哪敢说不?立即带着她去了茶具展台。
各式各样的杯盘壶碟色彩绚丽、琳琅满目,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富丽堂皇。
夏黎桐精心挑选了一番,拿起了一把白底带金色对称花纹图案的瓷壶,然后,笑吟吟地看向了店主:“标价两千,真送我啦?你舍得嘛?”
她笑得天真无邪,一双杏仁眼美的毫无瑕疵,漆黑明亮的眼眸中甚至还透露着几分稚气。
店主先是一怔,继而心生惊悸:“是、是啊,送您了。”
夏黎桐很有礼貌地回道:“真好呀,谢谢您啦。”然后,她回头看向了孟西岭,冲着他摇了摇自己手中的壶,“哥,你觉得这个壶好看么?”
孟西岭僵了一瞬,因为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听过她喊自己“哥哥”了。
她本来就应该喊他“哥哥”,不是么?
深吸一口气,他很认真地回答:“好看。”
夏黎桐:“你应该喜欢吧?”
孟西岭点头:“嗯,喜欢。”
夏黎桐牵唇一笑,目光中满是讥讽:“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让你喜欢你就喜欢,你可真是贱!”话音还未落,她便已经扬起了手臂,骤然将手中的茶具砸在了地上。
伴随着一阵清脆刺耳的撞击声,昂贵又美丽的茶壶在顷刻间碎成了数百片。
店内所有人都看呆了。
空气凝固,时间静止,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震惊又畏惧地看向夏黎桐。
孟西岭如同一尊雕塑似的僵在了原地,呆若木鸡地望着夏黎桐,满目皆是错愕。
夏黎桐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然后,抬起手臂,姿态优雅地撩了一下耳畔的碎,再度看向了店主,唇畔含笑,声色轻悦,语调悠然:“另外一套茶具我就不要了,不值钱的低贱货,还入不了我的眼。”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着离开了这家店,步伐坦阔,背影傲然。
苗绘像是个胆怯的小跟班似的紧张又忐忑地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夏黎桐身后,双手紧紧地攥着肩上背着的书包带,还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现大家的目光依旧如同钉子似的钉在她们俩的后背上,更紧张了,立即把脑袋扭了回去,脸都涨红了,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出这条国际街,苗绘才长舒一口气——外面的气温炎热极了,她却出了满头满背的冷汗,还止不住地拍心口,显然是心有余悸。
夏黎桐最看不上的就是她这幅没出息的样子:“你怕什么?她们就算是追出来,打的也是我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害怕!”苗绘急切又慌张地解释,“我、我是震惊!我、我惊呆啦!”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我惊呆啦”这四个字。
夏黎桐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你惊呆什么了?”
苗绘一边比划一边语极快地说:“那么大一个壶,那么贵,你竟然说砸就砸了!你还骂了你哥哥,骂完才砸的!太有戏剧效果了!你好霸气啊!”并且是一种夹杂着狠辣张狂的霸气。她觉得,比之大众口中的正义铿锵的霸气感比起来,夏黎桐这种狠辣又张狂的感觉似乎更能震慑人心,因为,真实。众生皆是苦难的化身,她这样唯我独尊的性格似乎才是人间的象征。
夏黎桐只反驳了一句:“他不是我哥哥,他只是孟西岭。”
苗绘不太明白这句话:“啊?”
夏黎桐没多解释,回了句:“快五点了,你先回家吧,我还有点事要去忙。”
其实苗绘不想这么早就回家,但又不敢忤逆夏黎桐的话,只好回答:“那好吧。”又赶忙说了句,“那我们改天再约着出来玩,反正最近也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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