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萱顿下脚步,借着月光一瞧,血液瞬间倒流。
那是一只精壮的成年野狼,他堵在路口前方,冒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芸萱的方向,尖利的獠牙在月光下闪着寒意,似乎准备饱餐一顿。
沈芸萱呼吸一滞,慢慢挪动着步子像后退。
直到撤出危险距离,沈芸萱猛地拔腿往反方向狂奔起来。
耳边疾风阵阵,野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只要沈芸萱一停下,就要命丧狼口。
沈芸萱逐渐体力不支,腿软跪在地上,眼看那野狼凶神恶煞地要扑上来,身后忽然射来一只利剑,精准地命中了野狼的后腿。
沈芸萱被人扯进一处隐秘的山谷,刚喘口气,那人便骂开了。
“沈芸萱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让你别来,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赵衡恼怒地瞪着她,似乎气的不轻。
沈芸萱擦了擦汗,故作轻松的笑道:“反正我来都来了,你总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吧。”
赵衡眉毛竖起来,气呼呼地来回走:“你以为我不敢?刚刚我就该把你丢了喂狼!”
沈芸萱知他说的是气话,笑意渐渐淡下来,认真的直视着赵衡:“景鸿羲是我夫君,他受了伤,来寻草药的本该就是我。”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替我承担这些危险?”沈芸萱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赵衡目光闪了闪,撇开脸:“我才不是为了你。”
他微微捏紧拳头,语气也忽然变得认真:“我把他当朋友。”
“而且,我本来就打算来找草药。”
沈芸萱心头一暖,“我替景鸿羲谢谢你。”
“赵衡,能遇见你,我很高兴。”
赵衡脸一红,正要说点什么,山洞外忽然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
两人脸色均一变。
借着月光向外看去,山洞周围密密麻麻站了十几只野狼,冒着绿光的眼睛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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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