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也没香啊。”彩月一脸的不可置信
香桃举起胳膊闻了闻,还真有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她很熟悉,醇清幽远,使人清心静气。
突然她想起来了,重生之前的三十年来,她日日与它相伴,这是香亭里点的佛香,没想到重生回来,濡染在她身上的佛香也不散。
彩月忍不住多吸了几下鼻子,“真好闻,不过。”她提醒道:“将军不喜香,小娘尽量离他远些。”
香桃心道,这还用你提醒,他喜不喜香我都要离他远远的。
待两人走进膳厅,大部分人已经落座,国公府都是女眷,夏渊又不是外人,故而也没有分席之说,个人按着位份排座。
香桃转身往后走,却见花嬷嬷走过来,把她领到夏老夫人那一桌,请她坐在夏渊的旁边。
夏渊还未娶妻,按理来说,后院的这八个妾室都有机会跟他坐一起,香桃走到宽大的雕花木椅旁,见那几房平常得脸的小娘在老夫人面前围着,估计是在暗暗争取夏渊旁边的位置,毕竟大家都是妾室,说不定老夫人就点了谁的名。
谁知让香桃得了这好处,大家登时拂袖离去,这其中动作最大的非柳小娘莫属,她是太后的远房侄女,在府里比别人多了几分体面,自然以为所有的好处都该是她的。
若搁以前,香桃自然不敢得罪她,非站起来拱手相让不可,但今日她自然不会让,未加推辞就坐了下来。
上一世的经验告诉她,在这国公府,你若是个肉包子,你所有的善良和谦让都会被贬低为懦弱,任人欺辱。
香桃坐的这一桌是上桌,夏老夫人居于正位,右手边是夏渊,她坐在夏渊的右边。
夏老夫人左手坐的分别是长房的一妻一妾,大夫人和林姨娘,大夫人是长房嫡妻,在媳妇里地位自然是最高,可惜她身子骨弱,所以国公府的中馈之权由林姨娘代管。
按说夏渊的父亲,老国公爷是夏老夫人亲生,是嫡子,也袭了爵,理应由他们这一房主持中馈。
但老国公爷在战场殒命,白姨娘,也就是夏渊的生母也跟着去了,而正妻宁远夫人,未出前是宁远公主,嫁进国公府不过一载,就去白马寺带修行,每年只有岁至那天才回来一次。
前世,生前香桃在国公府没见过她几面,死后,在白马寺倒是时常看见她。
宁远夫人常年不在府中,白姨娘离世,他们这一房在府中没有女眷,故而中馈就落在林姨娘手中。
不过,林姨娘精明能干,把国公府打理的顺顺当当,她来主持中馈,旁人也说不出什么,要说谁能撼动她的地位,也就是夏渊未来的正妻了。
所以,当她看到香桃坐在夏渊身边时,笑的意味深长,打老夫人道:“母亲惯爱以貌取人,挑了个穿的最好看的坐在怀瑾旁边。香桃对怀瑾啊,也真是上心,她还是去帐上预支下个月的月银,买了这身衣服呢。”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的表情,好不精彩,这不是在暗示香桃不会过日子,想以色侍人么。
夏渊也微微侧目,瞥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香桃大概知道夏渊心里所想,夏渊虽然俸银不少,但不喜铺张奢华,衣食住行都很简单,生长在簪缨世家,身上连块玉佩都没有。
他这样的人听到香桃预支月银买衣服,心里定然不喜。
香桃心里冷哼一声,这才哪到哪呀,她为了夏渊花的冤枉钱多了去了,连嫁妆都花的一分不剩。
但那是以前,以后绝对不会。
老夫人乜了林姨娘一眼,“香桃这样很好,我老了,就爱看这些花红柳绿,这样府里才热闹。”
大夫人捂着嘴笑,“母亲若想热闹,得个金曾孙不就行了。”
她这句话点中了6老夫人的心思,桌上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往夏渊身上飘,不知哪位小娘,今晚能得到他的垂青。
香桃却仿佛置身事外,小口的啜食碗里的香露子。
夏老夫人想抱金孙,可没那么容易,她记得上一世,很多年以后,她是一缕魂魄时,在白马寺的香亭见过祖母一次,那时她来给佛祖上香,求的竟然还是抱金孙。
可见,夏渊很多年都不会有孩子。
但夏老夫人可不这么想,她都瞧见了,适才夏渊多望了香桃两眼,她这个孙子,无论什么国色天香从来不会多看第二眼,刚才他可是对着香桃的背影怔了一会呢,难道他这铁树要开花了?
香桃这孩子,慧觉是迟钝了点,行为举止也略显浮夸,但胜在纯善乐观,长得也好看,那身段一看就好生养。
夏老夫人看着身边的一双人,心里止不住的高兴,饭也跟着多用了些。
“用完膳,让香桃去你屋里伺候。”夏老夫人转脸看着夏渊,像是随口一说。
可这句话如热油里滚水,在桌上炸开了,众人神情一顿,惊得合不拢嘴,不约而同的看向老夫人,连香桃都转过脸,甫一对上夏渊刚毅的侧颜,她又漠然转回来。
夏老夫人的心思不难猜,虽然大家知道她今晚必会点人进夏渊的屋,可就这么说出来,还是很令人震惊。
夏渊可是北地大将军,镇国公府的国公爷,北雍未来的依仗,是京都最有前程的男子,谁都知道,为他生下第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有谁不羡慕这份殊荣。